吵吵嚷嚷的,甚至不肯自己睡,总得有人陪在身边。
    记得有次宫中夜宴,钟离粟在众臣的推杯换盏中多喝了几杯。
    夜宴还没结束,钟离粟就抱着集英殿鎏金的柱子不肯撒手。
    当时还清醒着的大臣恨不得拿酒壶把自己灌醉了。
    生怕摄政王明日酒醒以后,想起这段糗事,拿他们开刀。
    好在钟离粟喝多了就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然想起这一段来,钟离粟要尴尬死了。
    那天钟离粟身边没有跟着人。
    闻昱连拖带抱把人弄回了青玄阁。
    想当初,很有可能就是闻昱发现钟离粟和他想象的不一样,才忍不住好奇。
    想要探究钟离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越探究越沦陷,等闻昱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居然会陷的那么深。
    想起往事,闻昱勾起了唇角。
    “你笑什么?”
    钟离粟没好气的问道。
    不就是装醉被发现了吗?
    至于笑的像是偷到鸡的黄鼠狼似的吗?
    闻昱摇了摇头,“想到了一些往事。”
    随后主动岔开了话题,“你想回京还是四处玩玩?”
    钟离粟现在是朝廷的编外人员,自然不想回京城困着。
    可闻昱和他不同,长时间不在京城,都察院要满大祁找人了。
    “你这么长时间不回京可以吗?”
    钟离粟忧心道。
    “没事,止颐可以应付一些。”
    闻昱丝毫不觉得脸红心跳。
    闻止颐一个小孩子,天天帮他皇叔处理烂摊子。
    也难为那孩子从小就那么稳重。
    整天跟着一个这么不靠谱的皇叔,想不稳重都难。
    “不如我们去娄江看看,堤坝建的怎么样了。”
    前些日子,雷舒扬定好了娄江的分流方案,工部研究过可行。
    内阁和闻昱已经批复了。
    这些日子,户部的银子也该到位了。
    估摸着已经动工了。
    若娄江的水利工程建成,至少保娄江沿岸几百年不受旱涝灾害的影响。
    每年省下的赈灾银子就不计其数。
    简直是利国利民的大工程。
    朝中上下,对这次动工都寄予厚望。
    要花大笔银子的事,户部难得没有发牢骚。
    立时拍板定了,表示砸锅卖铁也要支持雷舒扬。
    马车迎着南方淅淅沥沥的小雨往南行驶。
    只跟着三五个随从。
    任谁都想不到,里面坐着的是当今的圣上和燕王。
    一个随从敲了敲车厢,“主子,前面有临时歇脚的茶棚,不如我们喝口茶再走吧?”
    两人坐在马车里,还可以透过窗子赏赏雨。
    侍卫们驭马前行,着实辛苦。
    “兄弟们辛苦了,我们在前面歇歇吧。”
    茶棚里困了不少行路之人,都想着等雨停了在走。
    钟离粟的马车虽没有过多的装饰,胜在宽敞华丽,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才能坐的起的。
    从马车靠近茶棚开始,里面的人就开始伸长脖子观察。
    都想看一看车上下来的是什么人。
    见到两个相貌堂堂的贵公子下车,皆倒吸了两口气。
    这穷乡僻壤的,有什么能吸引这么富贵的人前来?
    两人都是习惯了被人盯着看的人,对于这些看热闹的人没什么表示。
    闻昱掏出帕子,贴心的擦了擦凳子,才让钟离粟坐下。
    “每人一碗茶,劳烦。”
    钟离粟冲店家忙碌的背影喊道。
    “得嘞,您候着。”
    店家从茶桶里打了茶叶,往里撒了些粗盐。
    闻昱喝不惯撒盐的粗茶,抿了一口就没再动。
    看热闹的人像是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似得,低头偷笑。
    被人这样取笑,闻昱的心情好不了哪里去。
    有些后悔刚才没有佩刀。
    若他们身上带着刀,普通人根本连看都不敢看向他们。
    更别提这样取笑人。
    钟离粟拍了拍闻昱搁在桌上握成拳的手,端起闻昱的茶碗一饮而尽。
    闻昱这才收敛了臭脸,安分的坐着。
    “老伯,前面可是到蓉城了。”
    钟离粟笑着与旁边的一个老翁攀谈。
    “是啊,再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就进城了。”
    老翁没想到钟离粟这么平易近人,硬拉着他攀谈。
    茶棚内的气氛这才活跃起来。
    几个年轻人,说书似得,说起西南的疫病。
    西南内乱的时候,钟离粟带兵前来镇压。
    那时候使了点小手段,西南民间就把钟离粟传的神乎其神。
    这次疫病,钟离粟不仅快速阻断了疫病传播,还将百姜打的落荒而逃。
    把钟离粟吹嘘成将星下凡。
    将星主杀伐,血腥气太重,瘟神疫鬼都怕他。
    “你别看燕王现在风光,这只是人还年轻,你看看燕王一家就知道了,哪有个善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