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的水豫宸心头一颤,他捂住酒壶,将黛玉的手完全包裹。
    “玉儿你莫要多想,你该知道,我的性格也非是能居于人下的。”
    水豫宸知道黛玉此时有多么的自责,可就是因为知晓,他才决定要把话说开,他不希望黛玉一直背负着罪恶感。
    “对于皇权,我开始之时的确未曾在意过,可是随着我们事情的越来越多,我发现我并不讨厌坐上至尊之位。”水豫宸说的很认真,一双眼眸之中竟是没有半点的遮掩。
    生而为人,自然愿意在这世上立一番功绩。因此水豫宸从不觉得,黛玉是他的累赘。
    他用手轻轻地掰开黛玉的手指,将酒壶放到一边,把黛玉的柔荑抚在自己的脸上。
    “玉儿此生此世,若能得你相伴白头,纵然使用我万世来偿也是足矣。”
    所以你莫要心头烦忧。
    水豫宸的话,没有一丝隐晦,仿佛林间刹的钟声,一声声轰在黛玉的心间。
    “你这人,这样子倒显得我心胸狭窄。”黛玉低下头,泪水砸在水豫宸的蟒袍之上。
    眼看着心上人哭泣,水豫宸连忙从凳子上下来,蹲在黛玉面前仰着头,掏出帕子替她拭泪。
    “好好的怎么又哭上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玉儿生性并不爱哭,唯有真的伤心之时,才会默默流泪,可她一旦落泪,便让周围之人魂伤心酸。
    这会儿水豫宸见到心上人哭泣,不过两三下,便急得一脑门子的哈。
    黛玉见他这样半蹲着抬头哄自己,一时也不知怎的竟连哭带笑起来,她从水豫宸手中抽出帕子。转了个身,用帕子擦着自己眼角的泪,口中念叨着:
    “你这人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起来。若是让人看见了,还以为你做什么好事了呢。”
    听这语气,水豫宸就心知自家青梅这会儿有些羞恼,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这才坐回原座。
    “我能做什么好事,这不是把你惹哭了吗。”水豫宸无奈一笑,他这一会儿心头还有些狂跳,实在是青梅的眼泪威力太大。
    黛玉脸上一红,将捂着眼睛的帕子放下,回身瞪了对方一眼。
    此时她美目如同水洗,恍若天空之境,顾盼之间,多有楚楚之态。
    “若不是你气我,我哪里会哭。”黛玉说到这儿脸上一红,转过头不去看他。
    水豫宸笑着点头应承:“不错不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
    黛玉一时忍俊不禁,自年幼起对方便是如此,反倒是让她觉得自己强词夺理。黛玉越发羞怯,从怀中掏出一只荷包,丢进水豫宸的手中。
    “今儿算我不对,这个给你当是赔礼了,你愿意带着也好,当个玩物赏人也罢了。”黛玉口中说着,眼神却越发的横波如璧。
    水豫宸接过荷包,低头察看,确实一个及雅致的荷包,上面几点斑竹几支 ,正好配着松绿色的底子。
    灵巧的却是那上面缀着的几颗珍珠,浑圆白净,品质竟不下于东珠。
    水豫宸微笑着,将其挂在自己的腰间:“哪里能送人,你的东西,我何曾那般遭害过,便是小时候送的也都在箱子里收着呢,等你过门之后,再交给你保管。”
    两人自幼亲密互送的东西不知多少,此时说出来,黛玉却是脸上一红。她扯了扯水豫宸的衣角让其坐下来,两人凑近低声耳语:
    “如今大舅母已经到了江南,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黛玉说到这儿,语气中多了一丝为难。
    水豫宸这会儿也是有些无奈,他拿起酒壶替自己满上,喝下之后这才说:
    “正事方面不用担心,不管是舅舅还是大舅母都是一把好手,偏就是他们两人的事,我还真的犯难。”水豫宸提起自家大舅,忍不住面露苦涩。
    作为自己在世间为数不多的几个亲人,他自然是希望对方能够称心如意,和和美美。可偏偏大舅是个死心眼儿,一份情思全绕在邢夫人身上。
    这绕也就绕了,可偏偏大舅从未曾想要对方知晓,这就让人觉得有些头大。
    听水豫宸这样一说,黛玉也收敛了笑容,脸上飘过一丝愁云:“大舅舅和大舅母之间,自然是麻烦,还有一个却是二姐姐,我如今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说。”
    迎春和柳湘莲之事,属于不是秘密的秘密。二人从未遮掩过一分,因此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情分不一般。
    可偏偏这事情就有几分难办,首先,迎春虽以自己为官,可终究出自荣国府,而柳湘莲更是柳家的血脉。
    他们二人若是在外边还好,带回到京城,指不定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之前惠嫔的事情,未必不会被人提起。
    水豫宸倒是没想到,柳湘莲竟和迎春凑到了一块儿,他有些发愣,带着几分迷茫的说:“这世间姻缘之事倒也真是奇怪,这柳二郎我也曾有过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