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抄起桌上的茶杯,用力地砸在邢大舅的面前。
    “你给我跪下。”
    看着虽然有些哆嗦,跪在自己面前的邢大舅,邢秋荻按住胸口恨的牙根痒痒。
    眼见这人根本就是个混账,被别人当成傻子,竟然还洋洋得意,更是伙同外人去坑害自家人。
    想起往日,邢秋荻忽然冷静下来,她此时反倒是觉得自己有些无聊,早就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人,怎么还又和对方生起气来。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立刻去把岫烟那孩子的庚帖,给我取回来。”邢秋荻心头恼怒恨不得自己亲自上手,揍上一顿。
    她气得在厅中来回直转,手指点着邢大舅:“好呀,你们干得真好!我倒是不知道,我邢家的女儿竟这般的不入流。
    当爹的不说为女儿着想,竟是上赶着让女儿去当后娘?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家是什么人家。”
    邢秋荻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恨不得将邢大舅锤到地里。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来到江南,办事的第1天,新接到的案子竟然是自己亲侄女的。
    而且这案子,竟然还是自己的弟弟,想要将女儿高价卖与她人为继室。
    “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小官儿呢。”邢大舅一缩脖子,带着几分惧意地飘了眼山子野,随即和邢秋荻犟上一句。
    这话一出,如同火上浇油,邢秋荻更生气了。
    “是啊,他是官儿七品呢!可是你也不看看他多少岁了?家里边七八房小妾,他的前任妻子是怎么死的?被他活活气死的。
    就这样的人家,你告诉我,他哪里配得上岫烟?是人品配得上,还是才貌配得上,又或者家私配得上?”
    实话说,如今邢秋荻就是顾及着自己在陈大人面前的形象,若是只有山子野一个人,她早就上脚了。
    当然这时候邢秋荻是没有琢磨,为何在她眼中同为女子的陈大人是外人,而山子野则不是。
    如今邢秋荻时日日久,身上自然多了一层官威,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模样,这会儿真的生气起来更是吓人。
    此时这一般愤怒地盯着邢大舅,这让原本就是个懦弱无能的邢大舅,越发地缩着头。
    他旁边,一脸小心翼翼的邢大奶奶,看着自家爷们被喷的狗血淋头,讪讪的张口想要解释:
    “那个,大姐你不知道,人家很有诚意的,不但送了一套三进的宅子,连聘礼都有3000两咧。”
    她用手比了个三,显然,这3000两在她心中可谓大过于天。
    邢秋荻正气得头昏脑胀,听了自家弟妹这一句话,直接开轰:“是吗,3000两可是真的不少呢。”
    邢大奶奶一听连忙跟着点头,笑盈盈的说着:“可不是,我估摸着就算让姑太太帮着找,也是个这样的,况且姑太太又跟那边府里闹掰了,因此我们不就……”
    对方话没说完,便被邢秋荻一口“啐”了回去:
    “呸,我话没说完,你抢什么话,我说的是这3000两银子真的不少,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替你做了主,直接一乘小轿送你到那一边去可好啊?”
    这话一出口,一旁的陈大人差点儿没喷出来,山子野也是唇角微微抽搐,他扫了一眼邢大奶奶转头低低的笑起来。
    “促狭。”
    山子野这话一出口,直接惹了火星,邢秋荻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只是顾及此时陈大人在场,他重重的一哼:
    “这世间没有你们这等狠心的父母,竟是打算拿女儿搏前程?你不要忘了,你可就只有岫烟一个孩子。”
    这话实际上却是邢秋荻带着好心,邢大舅夫妇,只有邢岫烟一个女儿。因此按照邢秋荻的想法,这自然不能随意地婚配,至少是个可造之才。
    可是谁能想到,这两个人竟是一对糊涂的。
    若非是邢家大姑娘聪明,知晓此事,更知晓自己来到扬州,跑到衙门来告状。恐怕等自己忙完去到邢家之时,大姑娘的纳彩都已经送完了。
    一想到自己那个如同水葱一般的侄女,被随随便便地许配他人,邢秋荻便是一阵阵的心头恼怒。
    “我不管,拿了人家多少钱立刻给我送回去,若是他不收,便宜乘小轿把这个送到他家去。”邢秋荻一指邢大奶奶,对着邢大舅怒吼。这会儿她也是真的气急了,什么话都没有这一个结果告知对方。
    邢大舅缩了缩脖子,带着几分为难,还想要再说什么。
    一旁的山子野却是插言:“我听说,邢家弟弟最近好不风光,在城外多了十几倾的好田。”
    邢大舅听了这话当时脸色一白,他确实未曾想到,山子野这会儿竟把这事儿给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