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会跳舞，我的表现极其糟糕，但没有人敢嘲笑我。
撒旦的表情看起来很享受，舞曲快结束的时候，他突然问我说：“兰斯，你还打算回天国吗？”
一听见天国，我就想起伊安，我心里突然刺痛了一下。
我来地狱，就是为了逃避关于伊安的一切，我说；“我不知道。”
撒旦蛊惑我说：“我看你在这也挺开心的。留下吧，成为堕天使，留在我身边。”
我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了，我还是要回天国的。”
“你回去做什么，你在那里快乐吗？”撒旦步步紧逼：“只有在地狱，你才能做你自己。只有在地狱，你才是自由的。”
我低头，沉默不语。
“你要不要试着和我在一起？”撒旦诱惑道：“我保证你会很快乐。”
“不，不了。”我咽了咽口水。
“为什么不呢？”撒旦沉声道：“因为伊安，你忘不了他，是吗？”
“是的，”我承认道：“我喜欢伊安，我只喜欢他。”
“你可以喜欢他，这不妨碍你接受我，难道不是吗？”撒旦说：“天国不允许你们在一起，而地狱之中，百无禁忌，你可以和我试试快乐的事情。”
“谢谢，但是，”我拒绝道：“我做不到。我爱他，就不可能和别人在一起。”
“兰斯，有些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单纯还是愚蠢。”撒旦笑了起来：“不过，还挺有意思的，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改变想法了，随时欢迎。”
一曲结束，我向他表达谢意，而后礼貌告辞。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居然如此迅速地传回了天国。
天国那边的八卦报纸添油加醋，把我描绘成堕落的昏庸的蠢货，说我和撒旦厮混在一起，与堕天使们狼狈为奸。
他们甚至说，我侮辱了洛恩殿下的名誉，请求剥夺我炽天使的阶位，将我赶出天国，从神之主殿除名。
别卜西将这些消息讲给我听的时候，我内心又好气又好笑，终究没有过于在意。
直到他拿出一封信件，并对我说，这是伊安给你的亲笔信哦。
我接过这封信，心底止不住的战栗。
伊安，会对我说什么呢？
他会不会想我，就像我想他，日日夜夜。
第28章 Farewell to Hell
我打开这封信件，内容十分简洁。
伊安对我没有任何诘难，一如他的为人，优雅而温柔。
他在信中写道，伊甸园已经建成，邀请我回去参加庆祝晚宴。
我很了解天界的晚宴。
免不了迎来送往，觥筹交错的寒暄。
按照别卜西的说法，我在天国已经臭名昭著，因此更加无法面对伊安。
别卜西偏偏还要问我：“兰斯殿下，是打算离开地狱了吗？”
我烦躁道：“我不知道，还没想好。”
“你迟早会离开的，”别卜西讲话不留情面：“你是天国人，是地狱的敌人。”
我无奈道：“我还以为，我们算得上是朋友。”
别卜西没有回答我，径直离开了宫殿。
晚上的时候，撒旦喝了点酒，整个人醉醺醺的，跑来我这里找儿子。
我在书桌旁将伊安给我的信件反反复复看了百八十遍，沉浸在复杂的情绪里，根本没察觉到撒旦的接近。
直到他靠在我身边，嗓音玩味：“一封来自天国的情书，嗯？”
我立马将信盖起来：“这是我的隐私！”
“真是遗憾，我已经全部看完了。”撒旦戏谑我说：“我们的兰斯殿下，已经迫不及待飞往旧情人的怀抱了。”
“撒旦，别开玩笑了，你知道的，伊安不会接受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已经和他告白过很多很多遍了，他每次都拒绝了我。”一提起这个，我就很受伤。
“所以你就放弃了？”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
“你可以，”撒旦暧昧道：“更直接一点，更疯狂一点。”
我咽了咽口水：“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亲自教导你，”撒旦在我耳边道：“肌肤相亲的那种极致的快乐。”
“不，谢谢。”我将他推开：“你喝醉了。”
“我没有，”撒旦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笑容野性张扬：“我儿子呢？”
“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儿子啊？”我嘲讽道。
“偶尔记得，比如想揍他的时候。”撒旦喊道：“路易？”
“别喊了，”我解释说：“他很怕你，有时候会故意躲你。”
“揍几顿就好了。”
“你能不能对小孩儿温柔一点啊？”
“如何温柔，”撒旦挑起我的下巴：“像伊安那样吗？”
“闭嘴。”
“如果我像伊安那样，你愿不愿意和我春宵一度？”
“撒旦...”我刚想揍他的脸，这家伙居然变成伊安的样子。
我顿时呼吸都停滞了，花了好大的定力才稳住心神，我说：“你别玩这种了。”
“怎么？这就把持不住了？”
“是的，你知道的，我根本无法拒绝伊安。”
“那就别拒绝我。”顶着伊安的脸，撒旦渐渐靠近我，这才刚刚碰到我的唇，路易不知道从那里蹦了出来，猛地跳进我的怀里，极力拉开我和撒旦的距离。
撒旦气的要揍他。
路易抱住我，警惕地看着撒旦，分毫不让。
我恢复了清醒，撒旦也变了回来。
路易的小脑袋瓜顿时停止了思考，迟疑地喊撒旦说：“Papa？”
撒旦说：“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路易委屈的看着我，小声道：“Papa...”
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乖儿子。”
撒旦冷哼了一声。
我下定决心和他划清界限，我对撒旦说：“我打算回天国了。”
撒旦问：“去参加晚宴？”
“是的。”
“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
撒旦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你确定？”
“嗯。”
路易也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说：“如果我回去了，这孩子怎么办？”
撒旦威胁我说：“你弄出来的孩子，你自己看着办。”
“什么我弄出来的啊，”简直是莫名其妙，我实在哭笑不得：“他是你的儿子。”
“留在地狱，兰斯。”撒旦劝我说：“这里更适合你。”
“谢谢陛下，”我最终还是拒绝了他，我说：“天国是我的故土。”
离开地狱的那一天，别卜西特意与我道别。他送了我一瓶据说是地狱特产的高级红酒，他说：“若战场再见，无需手下留情。”
我心里想，真不愧是魔神，心肠真硬啊。
哪知别卜西补了一句：“不过，看在我们的情谊，我会留你一条性命。”
我笑了笑：“谢谢别卜西魔神大人。”
来到地狱的边界，见到了利维坦。这家伙看我的眼神，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他说：“很荣幸认识你，兰斯殿下。愿你此去天国，归途顺利。”
“利维坦，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直到最后一刻，撒旦也没有出现，路易也没有。
这两父子，我在心底叹了口气，不愧是【傲慢】的地狱之王。
*
回到天国，有一种久别重逢的熟悉感，很奇妙。
来到许久不曾踏入的神之主殿前，正好是晚宴即将开始的时分。
晚宴分为内场和外场。
外场的举办地是神之主殿前的福音广场，内场在神之主殿里面。
我来到晚宴内场的入口处，侍者拦住我，要求我出示请帖。
我说：“我是受伊安殿下的邀请而来。”
侍者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兰斯。”
侍者的表情变化精彩莫测，难以置信将我上下打量：“你是兰斯？洛恩殿下的转世，从光耀学院退学，跑去地狱和魔王厮混的，那个兰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