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似被蛰了一下，我抬眸，撞见伊安看来的目光，大脑一片空白。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殿下，晚上好。”
伊安在我身边坐下，一阵清香将我环绕，莫名使人心安。
他看了看摊开的书籍内容：“龙语？你学的如何？”
太近了。
看着伊安近在咫尺的容颜，我简直坐立难安，我说：“不怎么样，殿下，我没有学习语言的天赋。”
伊安笑了笑：“天赋只是基础条件，并不是决定因素。你的天国语说的如何？”
“天国语是我的母语，自然不同。”
“决定语言学习水平的，从来不是外语，而是母语。”伊安说：“忘掉学习外语的桎梏，以对母语的认知去感受它，接触它。”
我内心受到鼓舞，重新审视这门语言。
伊安教了我一些识记的方法，我从未觉得语言学习可以如此快捷高效又令人享受。
我发自内心道：“谢谢您，殿下。”
已近深夜，伊安与我并肩坐着，窗上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伊安问：“龙语和驯龙术相辅相成，你选择龙语，是否也有这层考量？”
“是的殿下，”我回道：“龙族、精灵族和人类，是这个时代非常重要的族群。龙族穿梭于天国、地狱与人间，掌握龙语和御龙术至关重要。”
“我教你一个驯龙的方法。”伊安说。
伊安靠近我，用龙语在我耳边念了一串咒语：“龙族是外表暴虐，内心敏感又单纯的物种，它会回应呼唤和请求，只要你与他真诚沟通。”
我将那串咒语牢牢记在心里。
伊安说：“这是我创造的安抚咒，对待高级别的龙族尤其奏效。念完咒语之后，它会主动向你臣服，这个时候，你要抚摸他的前额和眉心。”
伊安的指腹碰了碰我的前额，好似一股电流淌过，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的嗓音低沉悦耳：“如果这条龙接受了你，那么它会亲吻你表示认可。它会低下头颅，亲吻你的手背，对你宣誓效忠。”
伊安于是握住我的手，垂眸，在手背落下轻吻。
我顿时大脑空白，血压飙升，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抱歉，是我唐突了，希望没有冒犯你。”伊安说：“兰斯？”
我心里简直在放烟花，表面上装作成熟稳重：“我知道，殿下只是在演示驯龙的方法。”
伊安不置可否，好整以暇看着我：“所以，你学会了吗？”
“嗯。”我故作淡定。
“很好，现在，重复我刚刚的步骤。”伊安对我说。
啊啊啊啊啊不是吧？
父神啊，请您救救我，我现在根本没办法思考。
咒语，那句咒语是什么来着？我一点也不记得。
我茫然看着他，耳根越来越红，我说：“殿下，对不起，我又忘了。”
伊安轻轻笑了，抚了抚我的发，温柔道：“没关系，你还有很多时间练习。”
他在我的书上写下那句咒语。
他的字体，字如其人，清秀俊逸，非常好看。
我满怀激动地看着这句咒语，心里甜滋滋的想，这是我的了。
伊安专门为我写的，他亲自教给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我简直是太幸福了。
我们分别的时候。
他对我说：“兰斯，今夜好梦。”
第33章 Gentleman’s Art
果不其然，我晚上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在一个教堂，我坐在第一排，伊安在布道台做祷告。
整个教堂只有我们，还有一只白鸽，立在神像的肩膀上，看了我们一会儿，又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
那是黄昏，光暗交替的时节。
夕阳的余晖透过斑驳的玻璃窗洒下优美的倩影。
在梦里，我和伊安那么熟悉，好似与生俱来般的天然契合。
他走下布道台，来到我的面前，垂首，我们接吻。
强烈的生理快感于是席卷而来，我呼吸急促不能自已。
伊安在我耳边道，亲爱的，生日快乐。
我紧紧搂住他，我说，谢谢，我很开心。
伊安说，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我不解，我以为这场祷告就是你的礼物。
伊安笑了笑，在我额上吻了吻，他说，我将莱特城（Light City）赠予你，从此之后，这座东方之城就是你的封地。
后面的话语尽数被缠绵的轻吻吞没，我只觉得身心舒畅，激烈又享受。
以至于早上醒来的时候，一度精神恍惚。
察看自己的状态，不禁脸红耳赤。
我不仅做了一个关于伊安的春梦，还在梦里缴械投降，实在是太丢脸了。
我认为自己的心理极其病态，但是我又忍不住对伊安产生绮念。
啊，完蛋了。
我对自己说，兰斯，你真的是无药可救。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我来到光耀学院上课，今早的课程是《地狱史》。
在学院里，《地狱史》和《天界史》并列，被誉为最复杂最晦涩最无聊的课程。
我翻开课本，第一章 是《地狱常识概论》。
我看着扉页，撒旦的画像和介绍，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不知道教材的编写组从哪找来的插画师，居然能把撒旦画的这么抽象。
两只尖尖的角长在脑袋上，眼睛赤红，表情阴险，笑容阴森，面部扭曲。
书上说，战前时代，撒旦曾经和伊安与洛恩同为天国执政官，因为【傲慢】的原罪和对权力的渴望而堕落。
翻开第二页，是对于撒旦之子路易的介绍，这就更离谱了。
据说，路易是撒旦不知怎么弄出来的野种；被称为冥界之主，未来之君，小小年纪就特别暴力，杀伤力很强。于是撒旦限制了他的生长，一直是个未成年的样貌。
我对这个名字莫名觉得挺亲切，一看画像，妈耶，怎么是个奇形怪状的大恶魔。
再往后翻，更是恐怖至极的歪瓜裂枣。比如被称为“魔神之首”的别卜西，“地狱的守门人”利维坦，一个比一个难看。
直到我看到画像旁边的标注这样写道：由于本书编写组未曾去过地狱，也没见过上述人物，以上画像均为根据传言描绘。
我：？能不能靠点谱？
*
我在学业上非常努力，天赋不错，又肯下苦功夫，渐渐成为名列前茅的优等生。
一部分人很欣赏我，另一部分人背地里总喊我“卷王”，甚至到处讲我的坏话。
所以我经常形单影只，根本没什么朋友。
这天中午，午休过后，下午没课，我打算去格斗馆学习剑术。
我腰间挂着学院学生专属的木质短剑，穿过层层叠叠的回廊，来到格斗馆的前厅。
出乎意料的，我看见了伊安。
他穿着修身的战甲，手里握着一柄木质的长剑，英姿勃发，优雅高贵。
他朝我微笑：“兰斯，又见面了。”
“殿下，日安。”我的心开始急速跳动，我多么渴望见到他，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战栗：“很高兴见到您。”
“来学习剑术？”
“是的殿下。”
伊安说：“正好，一起？”
我止不住在心底雀跃：“好。”
来到练习场地，伊安为我选了一套防护装备，看样子是要为我穿上。
我呆愣在原地，马上想起昨晚的梦，立即脸红道：“谢谢殿下，我自己可以。”
手忙脚乱穿戴好装备，伊安说：“可以开始了，试着从各个角度攻击我。”
我拿着短剑，一鼓作气，将我所学会的所有看家本领通通用上了。
意料之中的，每次攻击都被他轻易化解，最终整个人还栽倒人家怀里，简直就像投怀送抱。
我羞愧到耳根都红了。
伊安却低笑说：“看来你学的不错。”
“殿下，请您别取笑我了。”我低着头，小声道：“我会更努力的。”
“我不曾取笑你，”伊安认真看着我：“你确实做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