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临君:“。”
西岸渝吹着凉丝丝的湿润的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雨还在下着,小德子跑进阁楼,“少监大人,小公子又病了。”
云临君:“……”
带着太医来到西岸渝的寝殿的时候,刚进门就听见咔嚓一声瓷碗碎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西岸渝病恹恹沙哑的声音:“太烫了!太辣了!不想喝!哼!”
进到寝殿,就见地上躺着一个四分五裂的大海碗,还洒着冒着热气的姜糖水,宫人们正在收拾。
西岸渝躺在床上,一边打喷嚏一边捂着胸口,紧闭着眼睛,难受的眉头都快要拧在一起了。
宫人们有些手足无措。
明明之前生病小公子挺乖的喝了一碗姜汤啊,今天怎么回事?有点可怕。
小德子见西岸渝这次难受的厉害,连忙道:“太医来了,太医来了,让开一些。”
宫人们后退了一些,小德子连忙带着太医上前,给西岸渝诊治。
西岸渝迷迷糊糊的,被太医诊脉,刚要抽回手,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西岸渝抬头,就见云临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西岸渝:“……”
太医给诊了脉,开了药方,小德子连忙去跟着抓药回来煎药,然而药煎好了,却死活喂不下去。
西岸渝烧的迷迷糊糊:“太苦了。不要。”
小德子放了糖,西岸渝:“太甜了,嗓子要疼了,不喝不要喝!”
小德子看了看就坐在床边的云临君,又让人去煎了一碗,西岸渝:“太烫了!”
过了一会儿,“太凉了……”
小德子和宫人们脑门都冒汗了。
西岸渝:“我好饿。”
宫人们连忙端来一碗白粥,喂了西岸渝一口,西岸渝:“什么味道都没有。”侧过头,赌气的不吃了。
云临君:“……”
云临君:“你们都下去吧,我来照顾他。”
小德子想说什么,但看了云临君一眼,默默闭嘴,带着其他宫人们下去了。
折腾了大半天的宫人们来到外间,都累的呼出口气。
这可比干活累多了啊。
小德子望着天空中的雨丝。
明白了。
上次是装的,所以那么乖。
这次是真的,露出本来面目了。
想着,担忧的看向寝殿内。
也不知道少监大人能不能制得住啊。
云临君照顾了西岸渝一天一宿,到半夜的时候,饭也喂了,水也喝了,药也喂了,灵气也输了,烧退了。太医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西岸渝终于安生了。
云临君叹了一口气,起身刚走到窗边,就听西岸渝迷迷糊糊哼哼两声,“好多汗,想洗澡,热水澡,哼哼……”
云临君走到床边,就见西岸渝一脸不舒服的蛄蛹,哼哼唧唧,睡得很不安稳,头发和衣服都是汗湿的。
云临君:“……”
他上前,抱起西岸渝,往浴池走去。
守夜的宫人们见状,连忙准备好热水和换洗的衣服,要帮忙给在药效作用下睡得迷迷糊糊的西岸渝洗澡。
云临君淡淡道:“你们出去吧。”
宫人们对视一眼,安安静静的退出浴池,在外面守着。
过了一会儿,响起一阵轻轻的水声。
没多久,忽然响起西岸渝迷迷糊糊却凶巴巴的声音:“谁?竟敢脱我的衣服?走开走开走开走开!”
“呜呜……”
“咳咳咳,呛……呜呜呜……”
“可恶!嗷呜!哼哼哼……”
“噗……咕噜噜噜噜……咳咳咳……”
……
宫人们:“……”
半个多时辰后,脚步声传来,宫人们就见衣服几乎都湿了的少监大人打横抱着被洁白的浴巾裹成蚕蛹紧闭着眼睛睡得十分不安分的西岸渝出来了。
然而只看了一眼,宫人们就立刻低下了头。
只因为,少监大人那张清俊的脸上,都是指甲划出来的血印,和花猫一样。
……
云临君抱着西岸渝回到寝殿,将人放到床上,将裹着西岸渝的浴巾扯开,给他穿上干净的寝衣,按在床上,盖上被子。
西岸渝的脑袋一沾到软枕,眉头立刻松开了,他伸出手十分乖巧的抱住被子,翻了个身,很快呼呼的睡着了。
云临君:“……”
第二天上午,西岸渝病好了,热水澡洗了,干净的衣服换了,在柔软干爽的被窝里,睡了一个好觉,满足的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
寝殿中气温适中,不冷也不热,湿度适中,不是雨后那种特别湿漉漉的感觉,也不是特别干燥,空气也很清新,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冬天的那种阳光温暖的感觉。
西岸渝在被子里懒洋洋的蹭了蹭,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起来,发了会儿呆。
刚刚睡醒,刚才又在被子里蹭的头发胡乱翘着,毛绒绒的。
正发着呆,忽然看到窗边一道熟悉的身影,转身看向他。
西岸渝目光落在少监大人的脸上,瞪大眼睛。
“噗!”
少监大人这是到哪鬼混去了?
然而刚笑了一声,就见少监大人可怕的脸色。
西岸渝连忙扯过被子蒙住脑袋。
妈呀!有点可怕。
但还想再看一眼。
西岸渝挑开被子一条缝,猫被窝里偷偷往外看。
就见少监大人顶着一张冷冰冰的花猫脸,一边撸胳膊卷袖子,一边向他走来。
西岸渝:“!!!”
第49章
小德子今日没在阁楼找到少监大人,想着少监大人大概还在这边照顾生病的小公子,便带着公文过来,问过宫人们后,得知少监大人在寝殿,便往那边去。
然而刚走到寝殿近前,就听里面传出一阵呼救声:
“救命啊!救命救命救命!”
小德子听出这是西岸渝的声音,没注意到旁边宫人们的古怪表情,立刻紧走几步,刚迈进寝殿,就听:
“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饶命哈哈哈哈哈!”
抬眼一看,就见大床上,他们向来清贵优雅的少监大人竟然正在挠西岸渝的痒痒。
听到脚步声,少监大人转过头来。
小德子猛地顿住脚步。
看着少监大人的花猫脸,又看看被按在床上咯吱痒痒肉笑的张牙舞爪连踢带踹还一边打滚求饶的西岸渝。
他把这辈子所有悲伤的事都想了一遍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低下头,“少监大人,您继续,不用管小的。”
默默后退,再后退,退出了寝殿,抱着公文看了宫人们一眼,低下头肩膀颤动了好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站到门边。
寝殿中,终于得救的西岸渝一边哈哈哈一边缓着气一边揉了揉笑出来的眼泪和笑的发疼发僵的脸颊,一边控诉:“哈哈哈呜呜呜太可恶了不带这样的肚子疼哈哈过分!”
云临君垂眸看向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西岸渝,眼神一暗,倏的站直身体看向大门的方向,眼神恢复如常。
转过身威胁的看了一眼趁机坐起来企图偷袭他挠他痒痒的西岸渝,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向外走去。
西岸渝伸着两只打算挠云临君痒痒的爪子,半跪在床上,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见人走了,他躺回床上,打了个滚,拽过薄被盖上,舒了口气,又睡了过去。
睡了个回笼觉,西岸渝精神挺好的起来,到花厅用早餐,一边吃早餐一边好奇八卦的小声问旁边的宫人:“你们今早看到少监大人脸上的伤了吗?他这是去哪里鬼混了啊?”
宫人们:“……”
众人俱是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西岸渝喝了口燕窝,拿了个肉包子咬了一口,感觉到众人的眼神,一脸疑惑。
宫人:“小公子,少监大人照顾了您一整夜,能去哪里鬼混呢?”
西岸渝:“……”
西岸渝嚼了嚼嘴里的包子,好奇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那就是你们之中的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