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药味那么熟悉,李莲花还确信圣女不会害他,甚至当时圣女让角丽谯带走阿飞时方多病本来还想阻拦,是李莲花暗示了他别动手,如果李莲花一开始就看出圣女就是李绵白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尽管方多病还是有疑惑,怎么几日不见李绵白就变成什么万圣道圣女了?但也决定听李莲花的嘱咐,见面就当不认识圣女。
    至于黄泉府主的线索,李莲花在脑子里把和连泉相关的信息过了一遍,决定从祖母绿矿藏入手找人,不过这事估计还是得再麻烦苏小慵。
    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去找,晚上苏小慵就自己送上门了。
    苏小慵是带着她爷爷查到的关于业火痋子母痋的消息来的。
    业火母痋仍存于世,如果让角丽谯的人先找到母痋并孵化出千千万的子痋,那么天下就又会陷入战火与鬼祟之中。
    所以这件事远远比李莲花他们原先预想的更为严重,要追查连泉的下落,迫在眉睫。
    李莲花拜托苏小慵去查祖母绿矿产的分布图,又说要跟方多病回百川院,去档案库查找更多关于黄泉府主的信息,说好第二日一早他们便动身。
    却没想到,在深夜里就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万圣道的封磬下令绑来李绵白的初衷,只是为了从这徒弟口里得到更多关于她师父的情报,来确定李莲花到底是不是南胤皇族血脉。
    所以李绵白在镇上被迷晕后醒来,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在地牢里,而是在一间舒适清净的客房里,她发出响动后很快就有一言不发的侍女们送来了饭食饮水,在小姑娘等得快昏昏欲睡前,作为幕后黑手的封磬终于出场了。
    小狐狸精似的李绵白讲着那些提前和师父商量好的、半真半假的故事,很轻易地把封磬糊弄住了,让封磬对李莲花是皇族血脉一事信了五分,可为防万一他还是拿着血痋给李绵白测了下血脉。
    血痋是南胤自古用来测试血脉的一种痋虫。
    百年前大熙与南胤争战,南胤灭国,皇室血脉被屠戮,各族也近乎断了传承,而大部分的痋虫和痋术也随之在这场浩劫中付之一炬,其中便包括了南胤皇室用来检验血脉的那只血痋。
    当时皇室唯一剩下的人,是因两国和亲早就被送来中原做了芳玑王妃的萱公主,萱公主本欲等待时机图谋复国,可宗亲王却谋反杀害了当时的熙成帝与芳玑王,最后萱公主诞下一个孩子后被迫殉葬皇陵,隐藏的南胤各族几次三番寻找这个孩子却无功而返。
    各族族长、包括术师风氏一族都以此为戒,为了防止将来后代混淆或丢失,纷纷开始着手炼制了血痋。
    几十年前封磬聚合了南胤各族后人,开创了万圣道,一边继续寻找萱公主的后代,一边壮大势力图谋复仇复国,而各族的血痋便作为投诚的信物交到了封磬的手上。
    封磬万万没想到给李绵白测个血脉,竟还真的测出了个挺高贵的出身,这让他对李莲花的血脉一事信了九分。
    而李绵白占着身份开始在万圣道里作威作福地寻欢作乐,先是查了内部资料发现连泉曾出现在石寿村,便不顾是否会暴露万圣道势力,嘴上说着什么迟早是一家人之类的好话,硬是让封磬送了字条给自家师父。
    后来更是提出要像角丽谯一样做圣女,说什么要先感受一下做圣女的滋味,以后也好跳槽到笛飞声手下挤掉角丽谯,不管封磬怎么哄都撒泼打滚地不松口,万般无奈之下万圣道也只得捧了一位不知名的圣女出来。
    作为万圣道实际的主上,单孤刀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当圣女一开始颇有微词,但万圣道内掌握实权的多是南胤后人,偏偏南胤又是以血脉为尊的一群人,不然单孤刀他当初也做不成这个主上,他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过是个面上的圣女罢了。
    但单孤刀很快就发现自己低估了圣女的号召力,没过多久圣女的身边就聚集了一小群颇为忠诚的下属,他对圣女的态度便从最初的无视转为尽可能的拉拢,为此单孤刀甚至于开始考虑拉拢他的那个“弟弟”——李莲花的可能性……
    自从做了圣女,李绵白倒是乖乖安分了许多,只是为了不被同为圣女的角丽谯在气场上压制住,她特意为自己准备了一身昂贵的圣女行头。
    小姑娘每日里不是收集药材炼药,就是养些花花草草的陶冶性情,又或是见些来跪拜圣女的下属,还收下了一位长老的女儿做贴身的侍从,也就是金玲。
    安稳日子只过了几天,小姑娘收到角丽谯拉着咸日撵去了石寿村的消息,一惊之下差点打翻了在装药丸的玉瓶,她火急火燎地换好行头,点了二十几人就赶去救师父了,还不忘骑上她从头顶山上找到的梅花鹿好给圣女的人设增加点格调。
    是的,头顶山上!
    小姑娘来了万圣道总坛后才晓得,为什么万圣道发展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低调,因为万圣道的人都住地底山洞啊!
    金鸳盟好歹也是盘了个山谷修领地,天光日幕的多好啊!
    而封磬当初居然直接装修了个地下溶洞就当万圣道总坛了!
    李绵白欲哭无泪,她的花房居然是总坛里唯几的能透天光的房间,其余的房间里还得整天点着烛火……这群大人不知道小孩子缺少日照会缺钙长不高的嘛……小姑娘感觉自己在总坛住了几天,脸色都变苍白了不少。
    再说李绵白赶了大半天路成功见到李莲花,替师父赶走了角丽谯,又向师父报了平安,还送出了自己多日的劳动成果,除了方小宝的神智过于清澈让小姑娘有点气闷外,此行还算顺利。
    慢悠悠地骑鹿回了总坛,房间里,小姑娘在金玲忍俊不禁的目光下,龇着牙甩脱了脚上足有十多公分高的鞋,摘了头纱珠帘指甲套,噙着泪花坐在榻上揉捏着自己的小脚板。
    “好疼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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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为了不被人认出来也是很拼了,但师父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小姑娘很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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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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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绵白回到万圣道没多久,封磬那边就收到了角丽谯派人传到的消息,李莲花就是当年的李相夷。
    封磬好像被人在胸口碎了一块大石,心口阵阵地疼,差点眼前一黑昏过去,缓过劲后一掌拍裂了面前的书案,然后怒不可遏地去找李绵白兴师问罪。
    李绵白的房门被封磬一掌轰开,看着封磬好似爆发前的火山一样板着张黑脸,她挥手让金玲先出去并帮忙关上了门。
    小姑娘赤脚踩在了新铺好的软绵羊绒地毯上,明知故问他晚上过来做什么?
    “圣女,”封磬哪怕怒极也仍保持着表面的风度,还能弯腰向李绵白行礼,“你可知我刚才收到了角丽谯的传书?”
    小姑娘露出了个好似恶作剧终于得逞后的得意笑容:“她告诉你李莲花就是李相夷,对不对?”
    封磬被刺激得瞬间爆发:“你知道李相夷对万圣道意味着什么吗?他是必须得斩草除根的祸患!你居然……”
    “那又怎么样!”李绵白挺直了腰板吼了回去,“他身上流着萱公主的血脉!”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封磬在这一刻对这个圣女极其失望。
    小姑娘哪管他失不失望,宽袖一挥冷淡道:“如今的局面是你们当初一手造成的,况且我确定他真的是皇族后裔,在这一点上我从没对你说过谎。”
    当年李相夷在江湖的地位如日中天,是万圣道为了私利才策划了东海一战将神祇打落了人间。
    “是你封磬,找错了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