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尚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两生花祭 > 第83页
    片刻后,星移说,殿下,星象正常运转,没有什么诡谲之事。
    星移收起戒指,天空恢复了占星前的场景,阳光躲在紫云里,风朝地底下吹去,寒气逼人。
    一个中年狩猎者从我的骑士旁经过,他劝我们,你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大漠的军队很快就要席卷这个地方,见谁杀谁。
    我问他,这里到底怎么了?怎么变的如此荒凉冷清?
    狩猎者说,是这样的,北方的大漠帝国短时间内势力大增,经常来侵犯和骚扰中原地界。大漠帝国的扬沙军团到过的地方,生灵涂炭,惨不忍睹。所以人们平日里不敢出来。
    我追问说,大漠帝国以前不是一个小王国吗?怎么突然变的如此强大?
    狩猎者说,北方的大漠帝国迅速繁盛起来,势力在逐渐向南蔓延。很有鹤帝国、寒岭帝国三足鼎立之势。至于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强盛起来,我也不知道。在你之前,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来问过我这个问题。
    老人?是不是自然族的?
    是位自然族的老先知士,我亲眼看到他在森林中占过星,对星相挥洒自如,身上散发的灵光照亮了整片森林,林中的飞禽走兽都惊惶地逃窜。
    难道是无知老前辈?
    您认识那位老人?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在我搭的帐篷里留住了两天。他说,这个地方清净,适合占星。我问他,您老不了解这里,难道您老人家不怕流氓土匪害您?他微微一笑诡异地说,就凭他们,连我的毫发都伤不了。他临走的时候忘在这里一本古书,上面记载着一个龙生九子的传说。
    狩猎者交给我那本古书,我打开,醒目的文字跃进我的瞳仁: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老大叫囚牛,喜音乐,蹲立于琴头;老二叫睚眦,嗜杀喜斗,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老三叫嘲风,平生好险又好望,今殿角走兽是其遗像;四子蒲牢,受击就大声吼叫,充作洪钟提梁的兽钮,助其鸣声远扬;五子狻猊,形如狮,喜烟好坐,倚立于香炉足上,随之吞烟吐雾;六子霸下,似龟有齿,喜欢负重,碑下龟是也;七子狴犴,形似虎好讼,狱门或官衙正堂两侧有其像;八子负质,身似龙,雅好斯文,盘绕在石碑头顶;老九螭吻,口润嗓粗而好吞,遂成殿脊两端的吞脊兽,取其灭火消灾。
    龙生九子?
    我突然想起了万人迷死在雪花壁前耳朵上凸现的神秘龙图!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02)
    狩猎者住的这片森林,满地都是枯枝败叶,残花倾斜着从背后飞来,阳光碎片抖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我看到这片颓败的场景后感到很凄怆。即使有声鸟的啼鸣,我也会感到有一丝安慰,可是没有,偶尔有狼的叫声。
    我在想,这个世界神秘的事情接踵而至,我不想再陷入那些是非之中。现在最想找到聆汐,如果找到她,我会带着她找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寂寞地生活,享尽人间天伦之乐,我不想再卷入世间的纷争,我现在感觉活的好累,好累。我感觉小的时候就像是生活在蛋壳里,无忧无虑当然也很无知。后来外面的世界让我感到好奇而惶恐,可是外婆经常告诉我,觞,你早晚都要走到外面,面对该面对的。可是有些事情让我不知所措,谈不上面对,就连背对的机会也在无形中被剥夺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和汐重逢,人们常说,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世间不知道有多少有情人最终未能成为眷属,那只是个愿望而已,这个愿望一直被人们传诵了一千年,一万年,终归是愿望,只有难以实现的东西,人们才会屡屡祈祷。突然觉得好思念她,现在只能默默为她祈祷,希望她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幸福快乐。
    我把我的想法诉说给这个陌生的狩猎者,他似乎能读得懂我的心,他说,在原界有处灵域最辽阔最广袤的大草原,名叫离原,那是处自由而美丽的地方,草原上的人们以游牧为生,住的是帐篷,非常适合像你这样喜欢自由的人居住。
    我感兴趣地问他,怎么才能去离原?
    他指着苍穹之上一只孤独的大鸟说,顺着逐风鸟迁徙的方向走,越过离原边缘的浩瀚无边的崇山峻岭。逐风鸟本来生活在南方,但是喜欢在离原上产卵生育,因为那里清净。可是逐风鸟是世间飞的最快的鸟,而且在到达目的地前,从不停息伫足,很少有人能跟的上。
    我说,我相信,有信念的人可以追的上。我挥挥手,再挥挥手,和这个善良的猎人告别,背后飘来凄怆的牧羊曲,像飞扬的雪花炫烂地奔跑在地平线的方向。
    逐风鸟成群成群地朝北迁徙,我们抬头仰望的时候,它们漂亮的羽毛倒影落满我们的干净明澈的瞳仁。逐风鸟破空的长鸣让我感觉到它们的执着和坚韧,为了目标它们会风雨兼程,勇往直前。我看着鸟群矫健的身影,捡起一片落羽,我笑的开心而恍惚。
    在一块突兀的岩石边,茅草枯萎,土地干裂,马匹躺在血泊里,几个强盗正在围着一位英俊的男子打劫,男子伤痕累累,眼神涣散而绝望。我阂的骑士们围过去,强盗们立即溜走。男子躺在地上,浑身被血液染透,已经奄奄一息。我跨下通灵狼,走到他跟前,他颤抖着抓住我的胳膊,手里攥着一张卷轴,他说,把这个交给离原的大法师,拜托,一定要交给大法师。
    说完后,男子的胳膊垂下去,眼睛放心地闭上,已经死去,死的时候笑容满面。阳光碎片跳跃在他血迹斑斑的肩上,血液一点一点渗入地下,突兀的岩石被风吹的皴裂。那张卷轴已经被魔法封印,卷轴封面上隐约着写着“大法师”三个红色大字。把他埋葬后,我阂的骑士跟随着逐风鸟,继续朝离原的方向行进。
    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日升日落,黑白交替,光影变换,蹉跎岁月始终没有磨灭我阂的骑士们的信念,正是这种坚定而刻骨的信念使我们走到了最后。望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我阂的骑士们笑的轮廓分明,笑着笑着就眼泪纵横,草原上的风把我们漂亮而干净的披风吹的绚烂多姿,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遒劲如此不羁如此潇洒的风。
    地平线的方向奔跑着白茫茫的望不到边的羊群,它们奔跑的轰轰烈烈,自由而豪放。云很白,天很蓝,山河锦绣,离离野草一直烧到视野的尽头,我们的瞳仁染满油绿。从身后传来牧羊的孩子清脆的朗诵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几个孩子一边朗诵一边围过来,我跨下通灵狼,轻拂他们短短的头发。我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不怕我们的巨狼?
    一个秀气的小女孩爽朗的笑笑说,哥哥,草原上狼群有的事,我们司空见惯了。而且听大人们说,狼是我们族人的图腾,我们把狼奉为神灵。
    你叫什么?
    我叫薰衣草,大人们习惯上叫我小草,象征着坚韧的生命,是离原上的大法师给我取的名字,他老人家说,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熏衣草的回答让我欣喜若狂。星移眼神炫亮,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熏衣草,一个眼神也会演绎一段青梅竹马。听了孩子们的话,我的骑士们一起跨下战狼,所有的狼朝着广袤的苍穹长啸,草原上号角想起来,牧族人从天边围过来,跪在我阂的狼骑士面前,拱手祈祷。我对他们说,我有要紧事见你们的大法师。
    薰衣草抢先说,哥哥,请您跟着我们的马群走,我们会把您带到大法师的营帐。这个小女孩竟然可以轻松的驾驭骏马,于是我们奔跑起来,像不羁的风一样,草原仿佛永远都奔跑不到尽头,远处的高山峻岭流光溢彩,烟雾缭绕。
    大法师的营帐建立在一处高坡上,泛着银色灵光,宏大如一座皇殿,狼骑士在不远处休憩,我跟着薰衣草徐徐走进大法师的帐篷,嘹亮的祷告声逡巡而出,使我感觉到好像到了一片极乐净土。一位老人从帐篷内缓缓走出,眼神和善,胡须苍白如雪。两排男巫师渐次排开,薰衣草跪在地上,对老人说,大法师,有位哥哥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