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物理降温让苏辰舒服一些。
    傅时毓顿了顿,不满道:“也不用求神拜佛,借助怪力乱神。”
    这个笨蛋瞒着自己去寺庙里拜佛,等他知道后,已经淋完雨发起高烧了。
    有时候,他很不高兴苏辰脱离掌控,私自去做某件事,但下一刻,又尽力将不高兴压制住,毕竟连他自己都觉得控制欲太强,这种思想不太正常。
    苏辰小兽一般,发出“嗷呜”的声音,似乎在气愤地抗议。
    明明惹他去寺庙烧香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还理直气壮地责备他。
    而且,为啥学习对于傅时毓来说,就那么简单呢?
    为啥他就不行?
    苏辰想来想去想不通,但昏沉沉的大脑很快使他再次晕睡过去。
    下午三点,第二次测量体温的时候,已经烧到三十八度五了。
    这样下去,等到晚上,一定会直冲三十九。
    傅时毓本来打算把贺晴叫来,实在不行只能吊盐水了,想不到贺晴恰巧不在芜城,出差去了。
    没办法,钟先生只好去车库备车,准备上医院。
    眼前的小圆脸被烧得通红,傅时毓捏捏他的脸,苏辰立即左右摇晃脑袋,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傅时毓想起他从小就讨厌别人捏他脸蛋:“不喜欢就起床去医院。”
    发烧浑身无力,头晕目眩,早上的苏辰还吵着去学校,下午就窝在被褥里,想跟床榻融为一体,一动不肯动。
    他小声嘟囔道:“不去医院……”
    当初烧香的时候倒去得起劲。
    傅时毓站在原地跟他耗了一会,发现冰宝贴效果没了,抬手又给他换了一张,刚贴上脑门,苏辰就不愿意了:“太、太冷了。”
    他说话没力气,跟撒娇似的。
    傅时毓眯了眯眼,一把掀开被褥,一颗一颗,拧开他的衣服纽扣,没一会,雪白的皮肤全露出来了,苏辰感觉到一丝凉意,于是歪着脑袋,哼唧两下,茫然地睁开眼睛:“你脱我睡衣干什么……”
    傅时毓呼吸一窒,移开眼:“换衣服,去医院。”
    话音刚落,苏辰往前一倒,毛茸茸的脑袋直直靠在了他胸膛上。
    “不要嘛。”去医院好烦,要坐十五分钟的车,还要抽血,抽完血等报告,好烦好烦,他现在只想睡觉:“不要去医院……”
    傅时毓没见过这么会撒娇的。
    更没见过这么会耍无赖的,气得他牙痒痒,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傅时毓把人抱起来,走下楼梯。
    钟先生的车已经在别墅外等候着了。
    一直到了医院门口,下车后,刚抬起苏辰的手臂,这小笨蛋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软绵绵地说道:“我、我自己走好了。”
    傅时毓黑着脸问:“你刚才故意的?”
    “不是……”见他生气了,苏辰缩缩脖子:“我难受,想睡觉,才不肯下楼的,你非要我去医院。”
    钟先生见小少爷几乎在爆炸边缘徘徊了,赶紧道:“看病最要紧。”
    苏辰的高烧的确是淋雨导致的。
    也有中考前焦虑,过于疲劳的因素在。
    医生给他开了几副药,让他先吊完盐水再走。
    两瓶盐水下去,苏辰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高烧全退,除了喉咙痒,脚下仍然有些虚软,不过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回到家,已经过了饭点。
    苏辰一整天几乎没怎么吃过饭,出过汗后,食欲恢复了一些,钟先生让他在客厅里等一会,自己戴上围裙,进厨房煮粥去了。
    苏辰坐在沙发上,小脑袋一点一点快要睡着了。
    傅时毓瞥了他一眼:“困得话就睡一会。”
    “嗯。”苏辰应了一声,挪动屁股,就横着躺下了。
    脑袋自然而然地、枕在傅时毓的膝盖上。
    身体僵硬了一霎那,傅时毓勉强逼自己松懈下来。
    他垂下眼帘,看着眼前被碎发遮挡了半边的脸庞,唇瓣因为发烧的缘故变得格外艳丽殷红,清晰的下颚线连着细细的脖颈。
    这个笨蛋,不知道什么原因,比以前清瘦很多。
    说他小圆脸已经不算是了。
    指尖滑过他的脸颊,细腻光滑,连胡子都没长,像柔软的果冻。
    不知道尝起来,是不是也是果冻的味道。
    傅时毓很想咬一口,他知道这样不对,仍然缓缓弯下腰,一点一点靠近呼吸匀称的苏辰,他感觉自己的头发触上了脸颊,再往下,鼻尖也触到了,他张开嘴,轻轻咬了上去。
    不甜,也不咸,口感很好。
    傅时毓的心底仿佛有一个黑色漩涡,正在慢慢变大。
    他还想咬其他地方。
    突然,车钥匙落在地上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下一秒,他听到傅尚用震惊的语气质问道:“傅时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