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避阮苏苏的视线时,不偏不倚地和季晔对上。
    只见那狐狸露出得逞的笑,从储存器里取出几个?酒杯,笑盈盈道,“我今天专门?下单了盐酥鸡,咱们可?以?趁着这?个?时机小酌一下,顺便庆祝某人洗清冤屈,摆脱了罪犯身份。”
    罪犯。
    阮苏苏摸猫耳朵的动作顿了顿,她脚后跟落到地上,杏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青年。
    暖黄的灯光下,青年小麦色的皮肤镀了层蜜色,深邃的五官给他增添了一分凌冽,可?猫儿眼又综合了那点锐气,瞧着就像是青葱漂亮的男大学?生,阮苏苏哪能将罪犯这?一名词和他联系上。
    门?铃响了一声。
    季晔没管罪犯一词掀起的惊涛骇浪,他乐陶陶地放下酒杯,冲到门?前,取回自己点的盐酥鸡。
    “真香。”
    盐酥鸡浓郁霸道的香气透过包裹的油纸弥漫开来,季晔拉开餐桌的三个?座位,又自顾自地摆着盘,继续道:“有我做担保,他已经摆脱了罪犯的身份,如今恕我多言一句,替某人正式介绍一下。”
    “辛哲,一名合法的杀手,S级兽人。”
    “听起来牛逼哄哄,”季晔坐在椅子上,往后仰倒,“实际上比听起来还要牛逼哄哄,这?家伙私产很多,最重要的是,他还有隐藏身份,譬如——”
    他有意?制造悬念,拉长调子,可?惜悬疑感还没有营造好,一只油花花的鸡腿就不偏不倚地塞进了他预备滔滔不绝的嘴。
    “闭嘴,用不着你越俎代庖,我等会?儿自己来。”
    辛哲叹了口气,从储存器里取出一罐桃花酒,拆开酒封。
    馥郁的桃花香混合浅淡的酒味,盈满了客厅。
    阮苏苏坐在餐桌前,她捂着胸口,电光火石间,想到了前段时间盛传的言论?,“莫非,你就是从第七监狱逃跑的S级兽人?”
    辛哲倒着酒,点了点头,“我的基因链确实失控了,不过不是因为自然衰老,而是因为太子,也就是今天死掉的那家伙给我下了药,我掉以?轻心,所?以?着了道。”
    “你那不叫掉以?轻心,”季晔手持鸡腿,伸手抢过桌上的酒杯,轻啜一口,表示,“你那纯粹叫脑子被驴踢了。”
    “你妈当时纯粹是被害死的,死的时候都已经疯了,你是多天真才?会?信那鬼太子手里有你妈的遗物??”季晔恨铁不成钢,“也亏得这?鬼太子最近也疯的差不多,居然一个?人来寻仇,不然你怕是凶多吉少。”
    阮苏苏听得迷迷糊糊,她起身去洗了个?手。
    冰凉的水流滑过手掌心,迫使她冷静下来,想到曾经抱着一个?杀手抛高高,她就觉得这?个?世界十分的魔幻。
    但,意?外?的是,她一点都不怕辛哲。
    听到他的身份,她也觉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系统终究不是凡物?。
    它的每一个?任务肯定都是有预谋的,毕竟他的目标是给“全世界的毛茸茸幸福”,如此宏大的愿景,肯定不会?布置些芝麻小事。
    只是,救了一个?杀手,能给世界带来什么改变?
    洗了把?脸。
    阮苏苏又坐在位置上,她拎起酒杯,灌了一口,豪迈的姿态看呆了辛哲和季晔。
    桃花酿看似喝着不醉人,实际上后劲足,就连号称千杯不醉的季晔也只敢一点点喝,可?阮苏苏却是直接灌。
    “你......”
    辛哲欲言又止,可?视线交接后,他没忍住结巴了一下,“慢、慢点喝。”
    阮苏苏想到系统的任务,杏眼弯了弯,她答应着,皓白伶仃的手腕拎起酒杯,眉梢稍抬,微醺的酡红浮上脸颊,“我已经喝了......”
    殷红的舌尖探出,舔了舔嘴唇,淡粉色的唇在黄澄澄的灯光下,充满了暗示意?味。
    酒杯相撞,发出铿锵的脆响。
    “你们呢?”阮苏苏将酒杯压在唇瓣,如蛇一般的视线扫过季晔,最后落到辛哲的眼睛上,“喝不喝?”
    辛哲呼吸一窒,眼皮仿佛不堪重负,带着浓密的睫毛不断轻眨。
    他视线落在阮苏苏的身上,完全挪不开。
    出于?完成任务的需要,他见过不少类型的女人。
    妩媚多姿的舞女,清纯堕落的发廊小妹,乃至于?依附富商的情妇,可?他总觉得那媚意?总带着些苦味。她们大多以?媚为武器,换取生存。
    包括他的母亲。
    所?以?他天然地排斥过于?媚的存在。
    也自信不会?被蛊惑。
    可?现在,他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可?根本没有躲开的欲望,甚至于?情不自禁地想离这?媚意?更近一点。
    脑子仿佛生了锈,他垂眸,喝下桃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