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剑舞,赠予……”谷雨对孩子们展颜笑道,“可爱的你们。”
    轻而不柔,刚而不利,出如游龙惊海,收如落叶扰湖,身姿矫健,步法轻盈,侧身捷如飞鸟轻,瞋目勇如独鹘举。*
    前半段如流水浮云,后半段却如惊雷落石,一剑剡剡匹夫勇,一剑翼翼随西东。*
    天为幕,地为台,月化灯光,风当奏乐,一场酣畅剑舞,观众只有五个孩子,他们不懂剑,却能直观地感受到其中的气魄。
    “谷雨,你来纳塔是要做什么?”乌鲁没忍住,出声打断了这场舞。
    谷雨还维持着立剑于胸前的动作,他从剑身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表情,空洞——好似行尸走肉。
    作者有话要说:
    “侧身捷如飞鸟轻,瞋目勇如独鹘举。”——出自《葛雄女子舞剑歌》 宋·仇远
    “一剑剡剡匹夫勇,一剑翼翼随西东。”——出自《鸿门舞剑歌》宋·汪宗臣
    第136章 终焉
    谷雨看向乌鲁,在对上乌鲁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时,突然有点无地自处。
    所以,他逃了,名闻天下的圣手,在一群孩子面前落荒而逃,本来做好一切准备的他,莫名又生出几分恐惧。
    而恐惧,在他跑回临时住所,看清门前站着的人时,达到巅峰。
    “白露……”谷雨怔怔地看着那道身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白露转过身来,借着月光,谷雨看清了他的狼狈,好似每一次心生坎坷,白露总会出现,有时是一封信,有时是一块点心,有时是他本人,站在自己面前。
    上次白露喊哥是什么时候,谷雨已经记不清了,他冲了上去,狠狠抱住白露,从至冬到纳塔,他一直自认为的甘愿,在此刻充满不舍。
    “你怎么来了?”谷雨抱着白露,脑袋埋在白露脖颈里,声音闷闷的。
    “没,只是想见你了。”白露甚少如此直白的表露心迹,他想,白露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我身上脏,别抱了。”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谷雨又抱了一会才松开,吸了吸鼻子,拉着人往屋里走,“快点来,换身衣服。”
    白露低着头,任由谷雨拉着,死死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轮流洗漱换完衣服,白露坐在椅子上,看着为自己的到来忙前忙后的谷雨,忽地出声:“我不知道你还会舞剑。”
    谷雨给白露收拾床铺的手一顿,良久,问道:“你看到了?”
    “嗯。”白露点点头,“我跟你一起走的,只是你一直没发现我,我便直接跑到你前面了,路上还摔了一跤。”
    感知超群的哥哥,没有注意到他的尾随。
    “你什么时候到纳塔的?”谷雨答非所问,转移话题道。
    “三天前,找了好久才找到巴里亚,这儿太偏了。”白露翘起二郎腿,拄着脑袋看着谷雨,“那么,哥哥来这儿是要做什么?”
    或许是错觉,谷雨好像从这句“哥哥”里听出来一点杀气。
    冷汗不禁从额头流下,谷雨的脑袋疯狂运转,试图找点措辞糊弄过去,背后的视线实在灼人。
    “做研究。”这不算撒谎。
    “你那个关于邪祟的研究?”白露问道。
    “嗯,来纳塔做最后一个实验。”是啊,最后的实验。
    谷雨终于冷静了下来。
    “什么时候开始?”白露身体前倾,追问道。
    “还得过几天,前期的准备工作不能少。”谷雨说的很平静,如同过往大大小小数百上千次的实验一样,仿佛这次并没有什么不同。
    “需要帮忙吗?”白露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要看着谷雨。
    拍平床单,谷雨转过身来,笑道:“可以啊,今晚早点睡,明天你跟我们一起去准备。”
    “当真?”白露对这么爽快答应的谷雨,持有怀疑。
    “这有什么假的?璃月的天才,不用白不用。”谷雨调笑道。
    “什,什么天才!笨蛋谷雨!”白露脸皮薄不经夸,一逗就破功了,红着耳朵上千推开谷雨,钻进被子里蒙上脑袋,不出声了。
    “怎么不叫哥哥了?”谷雨不饶,拽着白露的被子闹他,“小白露叫哥哥,可可爱了,来来来,再叫两声呗。”
    “……谷!雨!”白露咬牙切齿的声音隔在被子里,闷闷的跟地雷一样,炸得谷雨立马老实了。
    “好的,晚安。”谷雨迅速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竟然形成条件反射了?!
    谷雨不敢置信,都怪白露老是凶他!可恶!
    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又倒上杯水放在白露床头,谷雨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床上安静地坐了会儿,谷雨仰头看向悬于窗前的白月,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