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你立即垂头丧气地关掉了用来分散注意力的屏幕,往后倒在沙发靠背上,生气地说:“我已经尽力忽略它了。”
    “看得出来你的努力。”告诉他这么多的情报,可能是因为想要分散注意力,也可能是因为情潮期的第二阶段影响到了你的理智思考能力,以至于你毫无防备地就把自己掌握的信息告诉给了他。
    好处拿了这么多,艾尔海森也不是白眼狼,于是他问你:“需要帮忙吗?”
    你稍微抬起下巴,说:“不用。”
    他懂得你的自尊心,因此没再询问,只是说:“信息素可以释放出来,难道你还不放心这附近的安全性?”
    你目光漂移了一下:“你就是最大的危险。”
    艾尔海森道:“这倒是没说错。”
    随后他站起来,带上桌上的书,回了自己的房间,“滴”地一声,把房门给锁死了。
    你眨眨眼睛,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晃荡过去站在他房门口敲门:“你别躲起来啊?要躲也应该是我躲吧?”
    艾尔海森在里面没动静,大概是因为房间隔音太好了,你又敲了两下,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动静,不免有些委屈。
    这情绪来的很突然,你意识到了,思考了一下是否是情潮期带来的过度情绪化,理智地分析了一下,发现确实是,于是迅速抱着自己的零食跑进了房间,试图通过隔离把自己冷静下来。
    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屋子里待着,信息素毫无顾忌地释放,黑巧的苦逐渐代替蜂蜜牛奶的甜味充斥整个房间,浓郁得你迫切需要甜品来缓解一下舌根的苦。
    你去冰箱里翻出钟离先前派人在冰箱里放的甜品,都是甜味很重的一些奶油蛋糕,这种食物带来的安慰对于你来说几乎等同于抑制剂。
    但抑制剂就只是抑制剂,无论再怎么样,也都是冰冷的药剂注射。甜品可以安慰味蕾,填饱肚子,但充其量也只是食物。
    你算是理解了白术说的“会比以前更加难挨”是什么程度了。
    你的身体极度渴求另外一个人的信息素。躺倒在床上时,大脑甚至会自动回忆他的信息素的味道,回忆那个时候感受到的强烈吸引力,回忆起倒在艾尔海森怀里时他的体温和呼吸,回忆起当信息素进入你体内时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回忆身体在极度欢愉后的餍足。这些所有的幻想抚慰着你疲惫脆弱的精神,可在睁眼之后看见陌生而空荡寂静的房间,后颈上的腺体就烫到你的五脏六腑都在喧嚣催促。
    去啊。快去啊。明明身边就有基因适配的人,就有能够用信息素安抚你的人,就有能够让你直接度过汹涌澎湃折磨人的第二阶段的信息素,为什么不去啊,你很喜欢这种潮湿的无能为力吗?
    你咬着牙想,什么为什么,这很简单。
    你并不相信人的理智会败在本能下。
    你足够清醒,足够冷静,足够理智,足够坚强,你的自尊心不允许你太早地妥协。
    不向基因妥协,不向动物本能妥协。
    这是你身为人类的高傲,是身为理智者的高傲。
    002.
    坦白来说,艾尔海森也不好受。
    基因适配的omega情潮期信息素对他的影响比预想中的还要大。
    提纳里不建议他打抑制剂,就像白术不建议你打抑制剂一样。所以为了身体着想,艾尔海森只是闭着眼躺在床上,任由血液如同海啸一般翻涌,恼怒地捶打着他的大脑和理智,让他只能在迷蒙的欲.望中勉强挤出一点思考能力。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你的想法一致。不愿意向本能妥协,就算要,那也得是对方先开口坦明自己的需求。
    但显然只要还有一丝清醒,你就绝对不会屈服。而标记行为对omega的影响远大于alpha,alpha的信息素大量灌入你体内,在较长的一段时间内,你的信息素都会展现另一个人的存在,这近乎野兽圈地的行为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一种炫耀,对于你这种人来说,反而是套在脖子上的枷锁、钉死在身上的标签、高高围起的铁栅栏。所以没有得到你的同意之前,他也不能进行对你的标记。
    他清楚地知道你不喜欢标记。你讨厌三性别分化下的一切事物,说白了,其实是讨厌被控制,因此拒绝向本能和基因低头,拼了命地想要把这些东西分得清楚明白,就像是黑与白一般。
    但在艾尔海森看来,你未免有点过于钻牛角尖。明明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你应该很明白表型由基因型和外界环境共同决定,但你似乎只和基因猛磕,偏执地认为所有的事情都与基因有关,因此想要奔向反方向,逃离基因控制。
    你尚未能安静地坐下来思考。思考你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受什么控制,其形成原因是否无法追溯。假如你去追溯了,你应该就能发现,大多数你执着的事情,其实并不值得你去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