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炜才也跟着安静了半晌,瞧着周夏,她笑:“我和威猛比陆容恒多大几岁……也算是看着陆容恒从高中一路长过来的,本来我还想着,他怎样才会开窍又看上个怎么样的人呢,真是不可思议,我跟你说……我一直以为他会孤寡终老,那我们得看着他了,我都还想过这事儿了。”
    她小声和周夏咬耳朵,笑话陆容恒。
    威炜姐姐和陆容恒不是上下级关系,自然直呼其名。陆容恒在她这里,没有什么特别待遇可言,甚至有那么点像也是她弟弟。
    周夏听着眨了眨眼睛,只得乖乖的点头,拍胸膛,眼睛很明亮自豪说:“不用担心,我和他会相互照顾的。”
    威炜姐姐直笑个没完。
    周夏心情很好。
    直到他们告别,威猛和他姐威炜挥手,在人流和灯火的夜幕下,在拥挤的人流中,慢慢的扭头偶尔跟他们挥别。
    周夏也牵着陆容恒,慢慢的他们也转身离开了,他们向着两边,都往自己家的方向去。
    最后,离开之前,陆容恒看了眼他们姐弟俩的背影,周夏跟着陆容恒慢慢往回走,他也不时回头看,直到再也看不到了人,才扭过头来。
    陆容恒说,今天要给他介绍自己的朋友。
    然后,到场的,只有威猛和威炜姐弟俩,他们才是陆容恒的朋友。
    陆容恒牵着他的手回去,慢慢跟他说:“……威猛是我刚上高一的时候,偶然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在校外回家的路上,在一条小巷的墙头边碰见了威猛,他那个时候在读隔壁高职,那时情况比较复杂,威猛比我大那么几岁,他还是初中毕业已经出去打了好几年工,才觉得这样不行回去了读书……”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在骑单车回家的路上。”他想起说。
    周夏:“欸.…你高中还骑过单车啊。”
    周夏没有高中,他颇为羡慕。
    陆容恒瞥视他一眼:“不然呢,我的高中也很平凡的。”
    是平凡,他自己眼里的平凡,但从其他人听闻的高中讲起,他亦是别人眼里的一道风景。其实没他说的那么普通,但却又是平凡的,该有的都有。
    周夏听着。
    陆容恒慢慢想着,整理着该如何说起自己的过去。
    那时,威猛所在的高职,距离陆容恒读书的一中,还是有点距离,但也是在同一片区域。
    那个时候的威猛一家,只有孤姐寡弟俩人,但也还算是过得下去,这年头的孤儿院没那么差,怎么着也送他们上学,但俩姐弟都是学生,虽说威猛也打工了几年,难免依旧过得比较拮据,比不了家里有大人扶持和支援的孩子。
    那个时候的威猛,还惹上了点事,职高内的小混混找他麻烦。
    威猛不像他姐姐,读书就是向来不好,早年只想早点出来工作。
    但那时到底太过年轻,莽撞冲动,都不知轻重。
    那个时候威猛又惹上了点事儿,经常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偏偏家里姐姐刚考上了很好的大学了,去了读书也要钱有压力,钱也是相对紧巴,一切都还是前途未卜,他们似乎看得到希望又很遥远飘渺,威猛自是咬牙什么
    都不肯跟姐姐说,而且姐弟俩也实在是拮据的。
    后来,他就偶然碰见了路过被卷入的陆容恒。
    陆容恒没说什么,后来又发生了一点事,陆容恒帮到了他,自那以后,从陆容恒高中一毕业,威猛就跟着了陆容恒干到了现在,逐渐变成了他的手下。
    而现在,威猛也早已不是当年那样,他已有了新的方向,一路好了起来,也一路从高职考取了学历上来,至少也有了个大学学历,他在陆容恒手下也做得不错,现在不必忧愁财富,醉心起厨艺和农家乐,除了在老城区自己有个方便姐姐通勤的家以外,他和几个兄弟还在边村儿点的地方,搞了个农家乐,现在一有空闲,就十分热爱回家伺候家养的鸡鸭鹅。
    陆容恒慢慢的叙述着,告诉着周夏,他过去那些年的故事。
    周夏猜,陆容恒的故事应该不只这点……比如他的家里人,他的‘爸爸’,姐姐和妈妈……但是陆容恒先给他介绍了姐弟俩,显然这部分对于陆容恒来说,在他的生活中,更亮眼得多,也更多的进入了他的生活。即使他们并不是真正血缘的家人,是朋友,但也才是曾经一起相伴走过旅途的人。
    天冷了,陆容恒的臂弯,拐着周夏的手臂,他垂下的手掌,把周夏的指尖,十指交叉的握着,插进自己的衣兜里。
    这个交错手臂的距离,让俩人不得不很近,周夏毛茸茸的毛衣衫外层,蹭在陆容恒的灰色外套上,他真的很像一只猫咪挨着喜欢的人,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仿佛不经意扣着他的陆容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