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友情这东西,还存在替身?
这人,就凭着一个名字思人?
度止珩认真地想了想,没错了。
好像……在嫂子出现后,他就光荣的,从嘟嘟,变成了止珩。
原来,是只能有一个嘟嘟?
度止珩表情复杂地看着那两个人,坦白说,他自然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太幼稚。但现在的心情,就很微妙。
许久。
在程玄度拿着抱枕,不痛不痒地单方便攻击许弭时,度止珩报复性地在程玄度手边放了袋开封的爆米花。
就当是,为他许哥的得偿所愿,撒花庆祝吧。
第64章 绽放
◎“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
等许弭收拾好, 已是日落最绚烂的时刻。
程又又已经回去了,看热闹的好友早就散了。
原计划的回家,突然转变了方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许弭:“一起走走吧。”
程玄度:“我有话想对你说。”
程玄度笑了,圆圆的眼睛弯成了一双月牙。
“那就……我陪你散步, 你听我讲话, 好不好?”她轻声问。
可无论是走一走,还是说些什么,又或者倾听。
答案从一开始,就是确定的。
而清楚记得重点的程女士, 彼时,褪去了仪式感和浪漫,语气漫不经心, 细品却能察觉是在刻意问罪,“你昨晚和今天说得,哪个更真?”
昨晚?
许弭细细思索,昨晚说了太多, 还真一时分不清是哪句。
他只好答:“对你,都很认真。”
“那……”
走在前方的程玄度突然回头, 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真的找过我吗?玩车也是为了重逢?”
她太认真。
许弭不敢糊弄, 回答地更谨慎, “有找过, 但没那么在意。”
“过去……”
“更像是看不见的推手, 给那时的我, 指点了一条方向, 仅此而已。”
微风荡起了她的裙摆, 柔软的布料擦过了他的小腿。
他静静看着,思绪却被裙摆,撩到了很多年前。
十三四岁的年纪,依稀懂了一些道理,但还不足成熟。只知道,一些关系的建立,需要付出成本。
比如真心,比如时间。
所以那年开学,他一遍遍去看新生队伍,一个班级一个班级的寻找,直到确定,没有他等的人,才终于认清了现实。
是啊,那不过是很巧妙的一段关系,只在医院见过几面,一看就是那孩子拿来哄人的话,他不该当真的。
未曾付出真心,也没有经过时间推敲,散得就像台风天的蒲公英。
他一遍遍说服着自己。
可后来,还是会下意识去捕捉那几个字眼。
想告诉,那个唯一的朋友,他已经不弱了,有好好锻炼身体,她会对他刮目相看的吧。
可过去了很多年,都未曾遇见过。
他早已褪去了青涩,在那条追求风和自由的路上越来越远,真的,成了热爱。
命运的齿轮,不知道在何时,开始了剧烈运转。
好在,还是安然的,把她送到了他面前。
即便热爱不在也没关系。
程玄度却是愧疚的。
过去太苦,那时惯爱嘴炮,爽就够了,根本没放在心里。
“其实,当初的话,我早就忘了,你不必……”
可开口后却无法再说下去。
不必。
不必如何呢?
不必放在心上,还是不用找她?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她没有上帝视角,不知道当时随随便便几句吹牛的话,会改写一个人的命运,更不知道,未来还会和那人拥有亲密关系。
他亦是没有上帝视角,所以,在偷偷埋怨的那多年里,不知道她挣扎在苦痛里,决心忘记过去。
好在恋爱,是把两个人彼此打碎,融合,重塑的过程。
好像,也没那么遗憾了。
许弭轻声笑着,开口,像安抚,但更贴近坦白。
“其实刚接触赛车那会儿,确实有和父亲赌气的意思。但想起,你描述过的速度与激情,也开始有了憧憬。大概……我真的适合,于是阴差阳错,便到了这里。”
他自然地忽略了很多细节,选择轻描淡写地带过。
那时摔得有多疼,那时有多委屈,那时许君蘅让他跪在暴雨里,责怪他不学无术,尊严碎了一地。
好在后来……
好在现在。
程玄度咬着唇,突然问起那个很在意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嘟嘟的?”
那个称呼……
回到程家后,就被苏女士嫌土气,严厉警告过不要再提。
她只能偷偷的,在私下保留着年少的那些美好。
至此那次意外,才发现,无法融入的家庭,即便换了名字,即便丢了过去也都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