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对不起观慈音,他每回怀疑观慈音,都觉得对不起。
可他是个从来不会对不起的王八蛋。
他着魔般想起刚才观慈音的哭。
观慈音捂住后颈不让他咬腺体时委屈害怕的哭。
他之前分明还嗤之以鼻一眼拆除,他觉得观慈音的哭假惺惺的,现在一细细回味,却觉得真极了。
于是他感到愧疚,还想补偿观慈音。
下蛊了吧。
阎玫盯着观慈音。
观慈音失而复得般地说了谢谢。
他吻了吻阎玫的额头,像在奖励小孩子。
不等阎玫攥住他的手腕加深这个奖励的吻,观慈音便状若无意,俯下腰,嘴唇贴着阎玫的耳,躲过了。
他的躲不是那种明晃晃的,而是不露山不漏水的无意感。
比如他在找鞋子,着落脚的地方。
他疑惑道:“老公,我的鞋子呢?没有鞋子,落了地,会脏的。”
沉默里,阎玫盯着观慈音的脚。
白袜子都脱下去了,光着脚,白得毫无光泽,又纤细神圣,偏偏踝骨被阎玫捏狠了。
“我抱着你,就好,不可以吗?”阎玫问。
“……当然可以。”观慈音垂下睫毛,温柔道。
他鞋子都没有穿上就被阎玫带进车里,期间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他们如同最隐秘的地下情人似的在这里互相倾泻信息素,比起爱人的安抚,更像是猜疑者的试探。
信息素的交叠并不柔软,锋利极了地尖端触碰尖端,猩血包裹住莲香如野兽吞噬可口的猎物,这样凶残的信息素交叠的表面却极尽温馨,阎玫把他抱在怀里,像一位对妻子非常依赖和爱怜的丈夫。
他们事到如今到了这私密地点也没有接吻,也没有做,更没有标记,他坐阎玫的脸阎玫舔完了之后便只是抱在一起,像依偎,像亲昵,阎玫似乎觉得观慈音的信息素可以安抚他在战场带来的疲倦。
不,不是疲倦,阎玫从来不会疲倦,他的疲倦只是试图让观慈音放松警惕的伪装。
阎玫在试探他。
观慈音心里清楚。
可阎玫不能试探他。
该结束小孩子的试探了。
观慈音趴在阎玫怀里,身上白袍□□穿好了,肩上还披着阎玫的西装大衣,这大衣太大了,显得他近一米八的个子都弱小了起来,他在alpha的信息素里变得有些黏人,语气却依旧冷淡。
“阎玫……灯塔太冷了,住起来不舒服,我们可以回家吗?”
“灯塔本来就不适合你住。”阎玫看他,想了想,“回观音城?现在太晚了,很遗憾,你回不去了。”
“那……我们就留在狂欢城吧。”观慈音似在退而求其次。
留在狂欢城?
阎玫哪里乐意。
狂欢城他爹那个老东西在。
他疯了把观慈音留狂欢城?
可是灯塔的确不适合观慈音住,一堆alpha,他想了想,打算派人送观慈音回中心区。
他中心区有很多别墅,观慈音可以随便选,只要离他父亲远,就行了。
观慈音却得知了阎玫的想法似的,他不愿意,他蜷缩在阎玫怀里,闷闷地说:“只想和你一起走。”
他的手掌贴合阎玫的手掌,阎玫的手大了快两倍,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和野蛮都在里边,虎口处薄茧横生,是练枪和机甲练的,天才也需要练习。
阎玫看着吊儿郎当,其实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
观慈音的手指挤进阎玫的手指里,与他十指相扣,冰凉的皮肤和炽热的皮肤相接触,一时分不清谁才是对的。
阎玫的脸在越野车的阴影里越发立体,他皮肤白,眉眼傲,此时却学了乖,他闷笑几声,单手提起观慈音,摸了摸他的脸颊,雪团子一样好捏,肉却很薄,捏一捏,就粉了,狐狸腮一样。
“行,跟我走。”阎玫松了口,他像在为方才怀疑观慈音而道歉,讲话都宽容几分,也大肚起来。
好像可以为观慈音做任何事。
因为他让观慈音委屈了。
他内疚了一样。
“想去哪一栋住?”阎玫系好西装领带,红发被他拨下来,发丝虚虚遮住混血的眉眼,金瞳与红发色泽鲜明阴暗。
唇角却肆意含笑,乖张极了。
“神殿。”观慈音喃喃道。
阎玫停顿半刻,他亲自给观慈音擦着眼尾的泪痕,拿柔软的帕子慢条斯理,“我父亲可住在那里,我疯了要带你去?”
“可我喜欢住在那里,阎玫,有你在,你父亲一定不敢对我做什么的,我们是夫妻不是么?”观慈音抬眼。
阎玫莫名其妙点了点头。
点完头他后悔了。
可观慈音抱住他,鼻尖蹭着他的脖子,“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