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够一天此一天还要美?”他正经地说,仿彿真的很困惑。
    “厚……”她娇嗔地瞟他一眼。“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
    她坐下来,沉着地向服务生点杯咖啡,心里头却如百花绽放。
    女人真没用,一句话,就先消了她所有防备。
    他打从昨天出现后,就一直让她晕陶陶的,她好迷惘,她不知道,当他说这些话时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是客套的称赞还是迷汤,或者,他真心想表达些什么……
    “晚上陪我去逛街。”他靠向她,低声说。
    “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让街上的所有男人羡慕我。”
    “台北,美女多的是。”她刻意不看他那双带电的眼,因为就要喘不过气。
    “在哪里?”他故意张望,逗她开心。
    “南光——”
    就在邬南光望向座位四周时,一位短发女子朝他挥手走来。
    “Hi,Judy,来用餐?”邬南光起身为短发女子拉开座椅。
    “是啊,待会儿要到厂商那儿开会。”短发女子一屁股坐下,眼睛里似乎只容得下邬南光,丝毫未察一旁的施昀昀。
    “昀昀,这位是Judy,昨晚在饭店Club遇见的,新加坡人,也住这间饭店。”
    “你好。”施昀昀客套地微微一笑。暗自咬牙,这家伙……害她还担心他一个人会不会觉得无聊,看来,她真是太低估他的能耐了。
    瞧,那个一副精明模样的女强人,邬南光不过随便说几句话,露出个笑容,她就被迷得仪态尽失,笑得花枝乱颤。
    施昀昀不断在心中咒骂自己,她真是个笨蛋,怎么会以为这个「猎艳高手」会有「寂寞」的时候?
    她刚刚该不会也笑得这么三八吧?
    当这么揶揄自己的时候,她其实知道,她很吃味,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任何人都可以取代的「某个女人」。
    昨晚,她拒绝陪他看电影,他立刻就能找到陪他共饮的女伴。
    他对每个女人都是这么关注,都是这么体贴,他对女人说的每一句话全是虚情假意,这根本是他的本能!
    咖啡端上,她很快喝完,频频看表,无礼地暗示邬南光「早餐调情」该结束了。
    那个短发女子也频频看表,不断说「开会要迟到了」屁股却始终黏在椅子上,眼睛像要扒光邬南光似地紧紧瞅着他。
    那饥渴的模样令施昀昀十分气愤,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我还是到大厅等你,邬先生。”
    “我跟你一起走。”邬南光连忙跟着起身,抱歉地看了短发美女一眼。
    “今晚我还住这里,睡前都习惯到酒吧喝点酒。”短发美女已经讲得很明了。
    “很高兴认识你。”邬南光风度翩翩地微微一笑。
    走出餐厅,上了车,一直到公司,施昀昀再也没看邬南光一眼,不管他问什么,她都闷不吭声,将他当成隐形人。
    这个时候,去他的风度!
    “你心情不好?”邬南光问。
    走入公司大厅,施昀昀按下电梯按钮。
    “昨晚没睡好?”他又问。
    进入电梯,她按下六楼。
    “嘿……你在吃醋?因为Judy?”他笑问。
    这下,她终于有反应了,狠狠地瞪他一眼。
    “真的在吃醋?”他很夸张地表示惊讶。
    她美眸一眯,冷哼一声。“你以为全台湾的男人都死光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他故意用身体挤向她。
    “如果你一早就踩到狗大便,心情会好吗?”她立刻往右跨一步。
    “你踩到狗大便?”他又靠向她。
    “我是说你——看到你心情就不好——”她吼回去,已经没有空间可退。
    “喔……”他还是笑,挑战她的理智。“不过,我却很开心一早就能看见你。”
    “……”若不是怕显得太鸵鸟,她真想捣起耳朵,拒听他所有迷惑人心的轻佻言语。
    “在酒吧里认识一些朋友,我认为那只是正常的社交活动,不至于罪大恶极吧?”
    “你高兴认识一打女人,高兴跟谁一夜情都不关我的事。”她回嘴,却渐渐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无法心平气和跟他交谈。
    因为他的外在条件太好,他们认识的第一晚他就有「一夜情」的不良纪录,或许,她真正在意的是他会不会也把她当成可以一夜情的对象。
    这对她而言是种羞辱,不够尊重。
    女人,都讨厌男人将她视为和「其他女人」一样的女人,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她和他杠上,不也是想证明自己不是那么容易上钩的女人?
    “我以为我们曾经约定,不再斗气了。”
    轰——一句话,点中了她的死穴,提醒她那夜的醉态,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你想谈谈那个吻吗?如果让你感到困惑的话。”他感觉她一直很在意「一夜情」这件事,或许,她以为他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吻她。再不认真洗刷罪名,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她。
    轰——另一道闪电再次劈下,提醒她其实很「享受」那个错。
    “只是一个吻,很惊世骇俗吗?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谈这件事?”她生硬地挡住内心的真正感觉。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希望知道那个吻对你我的意义。”
    “没兴趣知道,那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就技术很烂,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很心虚,心虚地想溜,因为她穿高跟鞋的高度,眼睛平视刚好正对着他那张性感的唇。
    她又来了,明明不是这么想,却总是用这种挑衅的口吻激他,他不介意偶尔斗斗嘴,增加点情趣,但首先,他得先知道她有没有相同的感觉。
    “也许你需要恢复一些记忆,我不介意协助你。”他手臂往墙上一挡,将她困住。
    此时,电梯门打开,门外站着一名准备下楼的同事,被电梯里的画面惊吓得忘了反应。
    施昀昀脸一臊,想挣脱他的束缚,但是,邬南光按下关门钮,电梯门又合上了。
    “放开我。”她扒着他的手臂却移不开半寸。
    他俯下身,脸,朝她靠近了些。
    她的说法会让他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但他也觉得她是刻意想隐瞒自己的感觉,她不坦白。
    她紧抿着唇,颈后冒汗。
    电梯门又开了,门外除了站着原先的那位同事,还多了一个姜少成。
    邬南光再度大手一挥,将电梯关上。
    “放我出去……”她求助无门,气虚地说。
    他又往前挪一寸,呼吸拂过她的鼻尖,唇,就停在她正前方,挑着一边眉,等她说实话。
    她眼睛瞪得老大,将下唇抿得泛白,就是不肯屈服,就是不肯吐出一句对那个吻的真正感觉。
    电梯门又开了,这次,门外站了更多人,率队的姜少成一脸期待好戏上演,兴奋得很,一直接着开门钮,不再让邬南光有机会独享两人世界。
    “败给你……”邬南光以指腹轻轻抚过她的唇瓣。“别咬了。”
    他放她自由,朝姜少成投去一个莫可奈何的眼神,施昀昀胀红着脸从他身旁挤出电梯口。
    “好了,好了,没戏看了,散场。”姜少成拍拍手,让大家让出走道空间。
    法国来的野蛮人!无赖!流氓!施昀昀又恼又羞,心脏却不争气地狂跳不止,双腿颤得连脚步都踩不稳。
    啊!她在心中哀鸣并发誓,再也不要理他,再也不要跟他说话,再也不会对他心软!
    邬南光一直望着施昀昀的背影,他被这个倔强的女人搅得心绪大乱,无所适从,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卸下她的层层防备?
    “到我办公室,有好东西给你看。”姜少成拍拍邬南光肩膀,唤他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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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到办公室,姜少成从办公桌旁拿起一个大型黑色作品袋,从袋子里拿出几张设计图,摊到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