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困得不行的样子。
    早点睡吧。
    ——15岁精力旺盛的少年,睡得也太早了吧。
    钟离支起帐篷。没错,这个小团伙一穷二白都没个正经的地方住。钟离提前购置帐篷和一些干粮零食,免得冻死饿死在枫丹。
    他一人睡。
    那两人睡同一个帐篷。
    不久,鼾声轻起。钟离辗转睡不着,不是冷,是熏香味道太浓烈冲鼻子。睡到半夜,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像秋天落叶下千万只虫子在爬,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再细听,没有了。
    ——细细的像下沙一样,这是什么声音?
    突然,香味骤然浓烈了两三倍。钟离狠狠地打了一个打喷嚏,而后两个、三个。他受不了了,起身拉开帐篷,走出去。只见莱欧斯利靠着火堆,半睡不睡的,头离熏香不到半米。
    钟离捂住鼻子,伸手把熏香盖住了,莱欧斯利清醒了。
    “你干什么。”莱欧斯利懒懒的。
    “太刺鼻,你都闻不到吗?”钟离将熏香带盒推远。
    次日。
    一大早。
    钟离被灿灿的亮光照醒,一看,是佩特拿着银饰晃,雪和阳光都刺眼。可能是被熏香腌入味,身上若有若无散着一股淡香。
    “记得今天去找第二根柱子。”佩特倚在一旁。
    “……”团伙很小,仪式感倒是很足。
    钟离揉了揉朦胧睡眼。这个家伙,对入伙仪式是有多执念啊。佩特笑而不答,将银饰擦拭了一遍,只强调说「每个人都要的必经仪式」。
    莱欧斯利最后起床。
    不停地咳。
    那盒熏香好好地盖着,钟离疑惑:“你们不觉得熏香难闻吗?”
    佩特:“也还好吧。”
    莱欧斯利摁了摁鼻子,说自己的嗅觉最近都很迟钝,没觉察出难闻。钟离眼睛扫过两人,没说什么,把早饭吃饭了。这个年龄无所事事,时间大把大把的是。
    因为佩特的坚持。
    钟离还是去隧道找第二根柱子。
    莱欧斯利一听,虽然咳嗽,也坚持要去,佩特也要跟着来。结果就是,佩特的身体不好,三个人晃荡着,跟散步似的来到半山腰。雪积了一晚,比昨天还厚,路难走。
    “钟离你有兄弟姐妹吗?”佩特问。
    “四海皆兄弟。”
    得知就他一人在枫丹,佩特笑了一声,说:“你们璃月人特别喜欢纹身,我上次见着一个人,在背上纹了一个可大可大的螃蟹。”
    螃蟹?
    那能好看吗?钟离没法想。
    “你的背上或身上有纹身吗?”佩特问。
    “没有。”钟离回答。
    伤痕或疤痕之类的都很少。
    佩特拿着粗树枝,拨开一条路:“是吗,那你很幸福啊,我的身体上到处都是疤痕。”
    钟离:“啊,是吗?”
    黑发雪肤,怎么看感觉是瓷娃娃一类。见钟离狐疑,佩特捋起袖子,疤痕从手臂往上蔓延,在皙白的肌肤上,显得十分狰狞——血管淡青色,似有什么在皮下游走。
    钟离眨了眨眼,原来是幻觉。
    钟离:“怎能烧成这样?”
    莱欧斯利也探头看:“这能是烧伤吗,要我说更像被电的。”
    两人一起看佩特。
    佩特黑眸深邃,微笑:“是烧伤,我刚出生时烧的。”
    莱欧斯利:“有点惨。”
    佩特说护士不小心造成的医疗事故,不止手臂有疤,脖子以下,还有身上,全都是这种伤,所以他穿衣服很严实。说起疤痕话题,莱欧斯利就好多了,上次划伤,伤好后连半点儿痕迹都没有。
    莱欧斯利一撇嘴:“我更乐意有点疤。”
    佩特:“迟早满足你。”
    钟离想,这FLAG立得准啊,成年后莱欧斯利的脖子上有很明显的疤痕。
    ——佩特的烧伤到底有多严重呢?
    三人聊着天。忽听雪枝簌簌地响。
    原来是昨天遇到的酒糟鼻男人,端着猎枪打兔子。见三个少年晃荡,让几人不要再往前走。下雪天,容易遇见出来觅食的动物,被当成口粮。说着,酒糟鼻使劲揉了一下鼻子,鼻子更红了。
    佩特提出回,莱欧斯利因为咳嗽,也没坚持。
    钟离的意志一向坚强。
    独自去隧道。
    意志坚定,没有迷路,直达那个隧道,里边黑黑的。他往里走,数着第二根柱子,只见上面写着佩特、莱欧斯利、以及其他两个没见过面的伙伴的名字。
    就这?
    费了这老鼻子劲!
    ——风吹过,一股子熏香味道飘来。
    钟离一惊,连忙朝隧道深处走去,想寻到熏香。里边很黑,他没有照明工具。突然,有人跳出来掐住他的脖子。钟离一个过肩摔,把偷袭者摔个狗吃屎。正要痛打落水狗,突然七八只手将他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