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说无所不用其极吧!”他坐回自己的位子,看着前面微微暗下的天空,以及远方浅淡的夕阳余晖。
    她愕然地看向他,“这么可怕?”
    “但我不怕她。”他扯唇,揉揉太阳穴,“就因为如此,她运用各种办法让我身边每个人都以为我们深爱过,还让大家相信她曾为我拿过孩子,弄到最后我如果不理睬她就是我始乱终弃。”
    “天……这种话不能乱说的。”她很惊讶。
    “但是她就说得出口,而且是唱作俱佳,我看连美国金像奖女主角看了都会自叹演技不如。”陆玺双手枕在脑后,继续说:“所以应付她得花费许多心力,相当辛苦,幸好半年前她随她父亲到法国找投资地点,我才可以稍稍喘口气。”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替你难过呢!”筱寅凝起眉,想像着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不需要你替我难过,我只希望你不要像我其他那些朋友一样随她起舞。”他很认真地说。
    “我不会的。”她甜笑着,但突然又敛住笑容,“她……她什么时候回台湾呢?她不可能离开你太久吧?!”
    “没错。”他眯起眸。
    “她快回来了?”她望着他不定的神色。
    “应该就是最近了。”他一对深邃的眼看着她,“我现在只担心她会对你不利。”
    “为什么会只针对我?”对着他那双谜样多情的眼,她心跳霍然加速了。
    “因为你是我唯一用笑容面对的女人。”陆玺又一次勾起笑,“也是我在心里承认爱上的女人。”
    筱寅的脸蛋突然热了,发烫得让她以为自己会燃烧起来,“你……你说什么?不要逗我喔!”
    “我没逗你,其实你当初就猜对了,我是对你动心,因为你坦率的个性、善良的性情,最重要的是,你给我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啊!”她感动得都想哭了,可心情却好乱。
    他说她坦率,可她却有事隐瞒他,没告诉他她就是当年那个洋娃娃的主人;他说她善良,可她却欺骗他,让他以为她生活拮据。
    而她到底给了他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那你呢,对我的感觉怎么样?”他托起她的下巴,将她缓缓抬起,让她的视线对住他的。
    “我……”
    “放心,我不是个会打人的男人。”他还真相信她上次的伤是被“男友”打的!为此,筱寅的心更慌了。
    “不用给我答案,过几天无妨。”他拍拍她傻愣愣的小脸,跟着推开车门,“吃饭去。”
    她也赶紧跟着下车,随他往餐厅走,但乱糟糟的心情却怎么也厘不清。
    她是喜欢他,可能早在南投山上樱花盛开的那年,她就喜欢上他了。可是这种心思她该如何表达?
    眼看他就要走进餐厅,她立刻加快脚步追上他,将他往旁边的防火巷里拉……
    “你在干嘛?”他的话还没说完,这回已轮到她强吻了他,可她没吻他的唇,只是在他青湛胡根的下巴游移。
    陆玺闭上眼,任她在他的脸上玩着青涩的游戏。数分钟后直到他受不了了,便对着她的眼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是问我……你给我是什么样的感觉吗?这就是我的感觉。”她眼中流动着一圈圈媚色光彩,诱惑着他的心。
    陆玺微眯着眸,淡淡化出一丝笑影,下一秒已狠狠攫住她的菱口,取代她方才介于魔鬼与天使间的诱惑。
    激狂、热情、放浪、火辣……
    陆玺皱着眉,听着底下总经理的报告,眉头却愈锁愈紧。
    “你的意思是庆通极尽一切,打算挖走我们的客户?”听完对方发言后,他才抬头问道。
    “没错,正是如此。”总经理点点头,“不过我已经将客户名单做更高一层的保护,除非经理级以上,是不可能查阅的。”
    “这个我知道,只是对于庆通的作法,我真不了解,以前我们都算相敬如宾呀!”庆通的老总裁和陆玺的父亲还算是世交,从来不曾有过这种相互斗争的情况发生。
    “据我所知,这些并不是庆通老股东的主意。”
    “那是施嘉禾搞的鬼?”这早是陆玺所怀疑的,听说他最近已登上庆通总裁的位子。
    “没错。”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只好见招拆招了,好好注意他的一举一动。”陆玺双臂抱胸,眉眼间显露一丝冷然的光影,“记得一定要全力应付。”
    “是的,总裁,下午我还有会议要开,那我先下去准备了。”总经理十分恭谨地说道。
    陆玺点点头,允他的请求。
    然而就在他退下不久,陆玺桌上的专线电话也跟着响起。他接起,俐落地应答,“我是陆玺。”
    “你猜我是谁?”对方的国语带着一丝浓浓的日本腔。
    光是这句话,陆玺已控制不住急躁的口吻,“丽子!”
    “玺,你好厉害,一猜就中,我就知道你心里一定有我。”她得意地扬高尾音,“再让你猜猜,我在哪里?”
    这还用猜吗?陆玺早就看见来电显示上是她的手机号码,而且是台湾才可能通讯的号码。
    “你回来了?”他沉着声。
    “宾果,我不但回来了,现在就在你公司外面,给我五分钟,我立刻出现在你眼前。”她娇笑的声音依旧和以前一样。
    表面听来这样声音的女人多半单蠢、骄纵。没错,骄纵她有,可单蠢却一点儿也不!她非但不单纯也不愚蠢,满脑子只知使坏。
    “我等你。”说完后,他便挂了电话。
    丽子见他挂了自己电话,一双描绘得细长的柳眉不禁竖了起来,看来她得到的消息没错,他移情别恋了。
    很快地,她来到他办公室外,秘书一见是她立刻站起行礼,甚至不敢阻止,只好由她连门也不敲地闯进总裁办公室。
    对于她的无礼,陆玺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你回来了?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挺好。”她丢下这一句,便走到他身边,迫不及待地想往他大腿上靠去。
    但陆玺却矫捷一闪,让她坐在椅子上,扑了个空!
    “陆玺,你怎么了?”她站起身,怒瞪着她,方才的甜甜笑脸已不复见。
    “丽子,这里是公司。”他压住怒焰,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对她说,但愿她听得懂。
    “你知不知道我们就快结婚了,这有什么好避讳的,整个公司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她走到他面前,媚眼如丝地笑望着他。
    “我们快要结婚了?!”他深吸口气,“这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此时他已按捺不住满心怒火,脸色已转为铁青。
    “你……你怎么这么说?我们从小就被公认为是最佳的一对,”她瞪大眼,“难道你想否认?”
    “公认的一对是你说了就算吗?如果公认的就得送作堆,那电视上一些影歌星、演员怎不都双双对对结婚算了!”他实在不想跟她说这些,但这女人老是说些自以为是的话。
    他眯着一对深幽的邪魅大眼,“丽子,不要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你走吧!”
    “你……你……”她气不过地握紧拳,“难道你真的有了新人?”
    “新人?”
    “新的恋人。”丽子冷冷地说:“这半年不能守着你,让我恨极了,更埋怨我爸为何硬要把我带到法国去,让你有机可乘。”
    “你的话好像我们已是夫妻了!”他无法认同她这番话。
    “难道不是?我们曾经同居过一段时间。”丽子老是拿这件事让他无法狠心与她决绝。
    该怪谁?怪谁没有一段年少轻狂的过去?怪哪个男人不会有被女色迷惑的岁月?大学毕业那一年,他因为酒后与她发生关系,就此被她缠了三个月,不过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如果她真要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就随她去吧!
    “因为那段错误,我也被你狠狠扣锁了数年的自由,该还你的也已经还给你了,从此后你我各不相干。”他很冷静,也很果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