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叽里咕噜磨蹭半天,到底成了没有?”一个男声道。
    先是紧锁的玻璃窗户被无形之手打开,有什么东西通过形变的方式简单粗暴地从铁栅栏挤进室内,他所过之处,由于光影变换,洁白的墙皮像浮起了一片片不规则的鼓胀。
    几十秒钟之后,或许是他确认了器材室内只有白昭袗和狗,这才在白昭袗面前显露身形。
    竟然是“张”CLUB的酒保!
    金光日的人?!
    是金光日下令让他们对付我的吗?
    为什么?我回忆了一下,“重新认识”金光日以来,我对他的所作所为,还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被改造过了,除头脑以外的身体绝大部分都换成了镓基合金,即所谓的变形液态金属的一种。】系统主动解释。
    【上次你怎么不说?】我问。
    【你没问我。】
    【我是指你怎么变积极了?你以前对我爱答不理,老玩游戏,最近也不太玩了。】
    系统说:【你就当我良心发现。】
    【有问题。】我笃定。
    【没有!】
    就在我和系统交谈期间,白昭袗将草人身上的我的大头照撕了下来,查看背面的汉字姓名,确认没有问题,又掰开草人的身体,取出一颗私人印章,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检查。
    “……”私人印章,我任职李英俊助理的这段时期经常在公司内部文件上加盖。
    怎么到的她手上?
    她一直没有搭理酒保,眉头紧皱,下唇上挤,一脸倔像。
    照片、汉字姓名、随身物品,谤法所需的三样都齐了,但诅咒却没成功,大概百思不得其解吧。
    “喂!臭丫头!不要无视我啊!”酒保大叫。
    大狗将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到酒保身上,咧开牙齿,馋涎滴落。
    面对它,经过身体改造的蜘蛛精没有退缩,反而弯腰对她轻蔑地一笑:“是失败了吧?你不敢说,但我知道。我回去告诉老板。”
    白昭袗突然抬起手,飞快地在酒保脸上摸了一下。
    酒保大惊失色,下一瞬间,青绿色的树枝状血管网图在他脸上呈现,溃烂从他被触摸到的皮肤开始逐渐往里扩散,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捂脸都来不及,在剧痛之中惨叫了一声:“啊!”
    事情发生得太快,他叫得很短促——声带都早已受损,不足以扩大音量。
    皮肤从面颅骨表面腐败、剥落,十几秒钟之后,面颅骨也碎裂开来,暴露出其中的柔软眼球、口腔、大脑,这些也同样早在很短的时间里腐败成泥、溶解消失了。
    到最后,酒保只剩一个弯着腰的镓基合金身躯。
    恶臭都还没有弥漫到我身边,他就死了。
    轻轻伸出一根手指,推倒酒保,这下轮到白昭袗面无表情地俯视他了:“你到底不全是破铜烂铁。我没把握,但是赌对了。”
    我不知道她和酒保之前有没有过节,单就目前看来,一语不合就杀人,她的杀性并不比与她年龄相差不大的毛东廷小。
    直至此刻,我依旧没有现身。仅靠触碰就能致人于死地,白昭袗可能并不像其他施展谤法的人那么好对付。比如郑善雅,要是她一碰我我就得死,我早死了多少回了。
    酒保死了,并没有阴间使者前来接引他,也没有天使来迎他入天堂或独自堕入火湖等景象出现,说明他没有信仰。他的灵体刚脱出躯壳,白昭袗身后的大狗就扑了上去,将他一口吞入腹中。
    我没有阻止。
    杀人者,人恒杀之。他杀了韩在庆,如今自己也被杀了。在我心中,金光日继续嚣张下去,万一踢到铁板,死也是早晚的事。他身边的改造蜘蛛精们或许很强,但世界上强者林立,强者们寿数绵长、经验丰富,只有更强,没有最强。
    白昭袗收好草人,忙着将酒保的镓基合金身躯用衣服盖住,从器材室弄走,而吃了酒保灵体的大狗对我这个存在虎视眈眈。
    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白昭袗失败了,即便她不再联系金光日,金光日也是要联系她的,我放个“剂子”在她身边,早晚能得到我想要的消息。
    思绪回到李家的私家车内,前方的司机和保镖一直神色紧绷,怕我突然又来一指头。
    我低下头看金流芳,小家伙在我怀里睡得安逸,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想到他爸,我用力摇晃几下他的身体,把他摇醒,问他:“如果有一天叔叔和爸爸打架,你帮谁?”
    金流芳睡眼朦胧:“???”
    我:“没事,你接着睡吧。”
    金流芳:“……”
    司机和保镖:“……”
    到了金光日位于汉南洞的顶楼公寓,我故技重施,趁人不注意,又揪了一根毛毛塞客厅的画框后,打算双管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