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顿了顿:“都可以吧,我没有想法。”
    宋墨白心口更沉了,他表示知道了。
    又说:“我去检查了你的学籍信息,你不是说一开始想回学校看看吗?我给你们学校捐了一栋楼,你这一段时间可以回学校,你们老师和辅导员都不为难你的,你想上课就上课,你上到一半了累了离开也没有关系。”
    宋墨白打开自己手机里的一份文件,他手指拉开文件上面的表演,宋墨白说:“正好你们最近学校要校庆,我便让学校把所有活动都堆在这附近,正好你可以一边养病一边看看。”
    祁明看了一会,没有什么表示:“你安排就好。”
    他很平静。
    宋墨白长舒一口气。
    宋墨白说:“那司震启……”
    祁明眨眼,他看着宋墨白,突然道:“你不用这么操心我的,宋墨白。”
    祁明说:“这样太累了。”
    在祁明这一段时间,宋墨白在自己面前跑前跑后,和老妈子一样,祁明对人敏感,自然也知道宋墨白对自己的担忧。
    祁明说:“辛苦了,没事的。”
    他翻开书:“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我……其实一直很感激你。”
    祁明笑了下。
    宋墨白坐在位置上,他的表情慢慢就有些难过。
    祁明说:“谢谢你一直帮我。”
    祁明说:“之前你出国的时候……我其实挺难过的。”
    宋墨白曾经出国的时候,并没有通知祁明。
    那时,宋墨白家中的事情把宋墨白整个人压垮了,家暴的父亲,以及为了反抗常年累月的打拳,练习散打。
    人如果忙起来是会忽视外物的。
    那时候对父亲的仇恨,对祁天文的厌恶以及在这种厌恶下极端想要让自己变强大,这种仇恨与怨恨涵盖了所有,以至于那一段时间,宋墨白确实彻底忘记了祁明。
    宋墨白眼里就只剩下两件事,一件是针对父亲的暴力,一件则是要让祁天文好看。
    人就是这样,乖顺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不会留下多大的印象,给予自己留下暴力和伤痛的人印象反而更深刻。
    宋墨白后面出了国,也没有给祁明留下联系方式,也没有与祁明说,一句也没有。
    祁明是在好久鼓起勇气,去往宋家问宋墨白的下落时,宋家的仆人才说,宋墨白早在半年前就出了国。
    这种细节,就足够让性格敏感温和的祁明足够明白自己在这段友谊里的地位。
    而宋墨白在出国不久后,父亲就横死街头,十九岁那年宋墨白就在国外街头开始去接触自己父亲的黑色产业,过程并不轻松,父亲死亡后仇恨无法排解,每天都在痛苦中沉沦的宋墨白世界都是黑色的,一直到祁天文和个傻逼一样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宋墨白的照片,突然改变态度的说要追他。
    自然,宋墨白被仇恨与痛苦压抑的目光就注意到了祁天文。
    偶尔宋墨白也会想到祁明,可那时候宋墨白已经注意到自己不告而别这件事……很不好。
    祁明信赖一个人之后,总是会用格外真诚、好像一颗心都愿意掏出来那样的信赖眼神看人,这种纯粹的信任太少见了,宋墨白每次回想起祁明这样的眼神,他便觉得自己辜负了祁明。
    抱着这种愧疚,也为了缓解这种愧疚,宋墨白有意无意地尽量让自己忽视祁明。
    可一直到回国,看到祁明之后,宋墨白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后悔的。
    这样的人不应该收到这种忽视和对待。
    在听到祁明这么说,宋墨白低下了头,他深呼一口气,道:“对不起。”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宋墨白发现自己与昨夜坐在车内的祁天文何其相似。
    祁明摇摇头:“不,你没有做错什么。”
    祁明笑:“朋友……你不需要负担我的情绪。”
    宋墨白还要说什么,祁明对宋墨白摇摇头,说:“如果是朋友的话,再说这些就有些过了吧。”
    宋墨白看着他,那一直紧绷地肩膀慢慢地松懈下来,宋墨白的神色有几分要哭不哭,那种神色尤为复杂,最后宋墨白低头,轻轻地用手盖住了脸。
    祁明望着宋墨白,张开了手臂:“要抱抱吗?”
    宋墨白手放下来,看着祁明,笑了起来,他站起身往祁明的方向走去,贴了一个一闪而过的拥抱。
    两个成年男性拥抱未免有些尴尬,但一闪而逝的拥抱却不会,反而让人某种束缚一并被放下来。
    祁明一直觉得宋墨白在给自己赎罪,或者是别的什么,其实并不需要,他并没有那么脆弱。
    第96章 室友
    这十四天过得很快。
    这十四天是祁明难得平静的时光,宋墨白确实给他准备去往学校的路程,依然是宋墨白带着他去玩,宋墨白是和很擅长玩的人,和这种人待在一起会很轻松。如果这样的人想要让人开心,他也很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