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心软,他把小幼崽捡回了家。幼崽伤得严重,需要丹药治伤,小九药草园里的六阴草拿来炼丹最能滋补气血,还能去腐生肌,可他磨破了嘴皮子,小九都不肯给,他只好让二哥去“借”。
    反正二哥闯祸多了,再多一件也不怕。
    “谢二哥,”齐泗嘿嘿笑道,“我就说,所有哥哥里面你最讲义气,以后二哥有什么吩咐,我一定万死不辞,哪怕是上刀山下火烧。”
    “呵,”齐镇一笑,“那倒不必。”
    齐泗正要把六阴草装进百宝袋时,忽然手里一空,百宝袋不见了。
    齐镇闪退至几丈开外,掂了掂袋子,道:“那点铜贝哪够,你袋子里的宝贝全部归我吧。”
    说完,消失在了原地,追都来不及。
    齐泗看着身影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大骂:“二哥,你就是所有哥哥里面最缺德的,弟弟的东西都抢,缺德到家了——”
    “你好像也差不多?”一道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
    小九螭吻来了。
    一惊,齐泗护紧了怀里的六阴草。
    螭吻快速掠过他,追着齐镇而去。
    齐泗也不再逗留,免得夜长梦多,当即回洞府找了小八帮忙炼丹。
    第二天他才知道。二哥不仅拔了小九的六阴草,还把小九养在房间里的绮梦花给摘了,绮梦花属天材地宝,一千两百年才得一株,极其难养,小九养它就跟养宝贝儿子似的。六阴草与之比起来已经不够看了,怪不得小九没和他计较,而且二哥不止摘了绮梦花,还顺走了赤月莲、子夜琉璃兰、龙血草....
    负屃啧啧八卦:“二哥甚至把鸾凤脑袋上的毛拔了,变成了秃头鸡。”
    “.....”齐泗抱着小狐狸,不自觉护着小狐狸脑袋,“为什么?”
    负屃摸着下巴:“我听三哥说,是因为鸾凤曾经白了一眼二哥,二哥一直记恨在心,这不到小九院子里走一遭,就顺便干了这缺德事儿嘛。”
    “.....鸾凤明明心智未开。”
    “那就是二哥手欠呗。”
    “.....”
    轰——
    外头一声巨响。
    齐泗和负屃一道冲进庭院,除了去追二哥的小九至今未归外,其他龙子也纷纷出门来看个究竟。
    齐邱怒不可遏,极怒之下毁掉了庭院里所有摆设装饰,假山被夷为平地,地上只有粉尘,没有一颗石子,可见他们大哥有多火大。
    “老二呢!!!”齐邱咆哮。
    老三嘲风抱着胳膊耸耸肩:“不知道啊,怎么了?”
    “我床头的珍珠不见了!”齐邱磨着后槽牙,甩出一张纸,上面写了四个字[借此一用],落款是齐镇,“这回我不弄死他,我就不是你们大哥!”
    弟弟们面面相觑。
    未免被怒火殃及,负屃先跑了,接着是狴犴。全家都知道,大哥十年前出游,在海岸边救了一个女孩,还和女孩在林子里搭了个小木屋生活了一段日子。后来女孩儿走了,只留下一颗大珍珠,齐邱便把这颗珍珠视为他们的定情信物。
    这些都是他们从大哥口述中得知,到底有没有女孩儿没有确切定论,但大哥每每看着珍珠发呆是真的。
    蒲牢坐在屋檐上,道:“二哥最近喜欢在人间晃悠,缺钱得很。”
    也就是说,拿珍珠去换铜贝了。
    齐邱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发作,倏地,地面一阵晃动。
    洞府外聚集了不少大妖,大家都声如洪钟地嚷嚷开了。
    “睚眦,你给老子出来!”
    “老龙王,快把你儿子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毁了你的洞府!”
    “交出龙老二!”
    “交出龙老二!”
    .....
    白泽、蛊雕、诸怀领头,带着大大小小的妖怪打上了门。
    这种事每个月都要经历几次,全是因为齐镇在外面逞凶斗狠,不是伤了这个就是伤了那个,仇家多如牛毛。
    齐邱化出原形,巨大身体高耸冲出庭院,望着洞府外的众妖,他一跺脚,地动山摇,也咆哮回去:“没有!我们家没有老二了!找到他直接弄死,不用来报丧,我谢谢你们!”
    众妖:“.......”
    集市。
    齐镇走出店门,墨发整齐梳起,一袭窄袖衣裳加身,革带束腰,身形挺拔颀长,端得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俊美模样。
    与他擦肩而过的人不免要多看上两眼,然后看着他走向了衣庄斜对面的乐馆。
    乐馆,显贵与有钱人享乐之地。
    齐镇大摇大摆进入乐馆。他最喜欢打完架之后来这儿喝点酒,赏赏歌舞,比一天到晚修炼来得轻松惬意。
    反正闯祸、斗狠、遨游人间享乐,一个不落。
    馆主迎他到最好的看台坐下,吩咐人上酒上菜。
    别的看客都是就席跪坐,偏他与众不同,坐姿随意,单手支着脑袋,即使欣赏歌舞也是那般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