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这几年一直不见村长的原因。
那天地下室发生的事,自然没有旁人能知晓。洪伍官带去的人都死在黑潮里。洪初没挺过第二天,在邱端眼前挨了一会刘光的刑拘,眼一抽便去了。
邱端在那地下室经历了好一阵的研究,刘光本打算找个机会再换进他身体的,但邱端承不住大批量的阴气,一月后也死在那了。
邱长老对此一无所知。
刘光的傀儡术登峰造极,新的洪初,邱端,还有那天死在地下室的所有人,都在闵庄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直到几年后相继因为各种‘疾病’逝世。
幻象消失。只留一地怔怔然亦或愤然的道士们。
刚才他们一同进了届,亲眼看到了刘光做的那些吸人血的恶事。
“呵”
刘光顶着村长的样貌,对此只是嗤笑,揶揄道:“算是有意思的东西,你的主意?”
问的是郁雾。
这种当众拆老家的行为,郁雾想不出来。
谷垚能。
“诶——”谷垚跳出来,一副被辜负的表情,“老头,好歹咱有过几面之缘,怎地这般没默契”
刘光肉眼可见的蹙起眉头,像是忍住了对他翻白眼的冲动,“你做的?将在场所有人包括我一同在届中不知不觉间转到另一个届,我不认为你有这种能力”
郁雾怎么听他这意思都像是认为谷垚办不到的事,他能办到。这家伙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对谷垚又有什么误解?他的修道术可是谷垚教的。
“你说的对”谷垚说,并没有对刘光似乎不怎么看得上他这件事有什么苦恼,“自然是请了高人帮忙,不然以我这点道行确实对你造成不了困扰”
“还能有什么高人”刘光对此轻蔑道。这世界已经没什么能干扰到他的了。
谷垚只是笑,好似刘光这副藐视群雄的态度当真逗笑了他,缓慢摇头,倒是弄出一份可怜的意味来,“鬼王阴蓍,忘了?”
名头一出,刘光的头稍后仰,显然不信。歪斜在地上的残兵老将们却顿时嘘声。
“他还要我问候你呢”谷垚继续说,“没想到你不记得人家了,不知道那位前辈听了是什么滋味。唉,我都要伤心了”好一副委屈可叹的表情。
刘光眼睛一转自动忽略谷垚这一套说辞。突然眼光一冷,“少了个人”
闻言,人群也攒动起来。
少了那个爱说话的魏闲观主。
原本站在魏闲旁边的林正远正心无旁骛的擦拭着手里的剑,图衡伸着黑手在剥花生,剥一把倒进嘴里,然后装作突然发现一样,演技拙劣的惊讶了一下。
岁月已将他的眉眼打磨的与青葱时期天差之别。
刘光一时没认出来。
图衡铺了铺手,站起身,腰背已经不能像当初那样挺的直了。可坚毅的风骨仍存,任人不能左右。
图衡比了个手势,插在自己心口的位置,笑道:“哟,记不得了?被你一剑捅了心脏的”
刘光先是看看他旁边的林正远,才想起什么般放肆笑出声,笑得人心冷。他最擅长勾起人的怨。
“可不是我,那是你师姐的青阑剑。大可抽江断水的青阑剑,插进心口,威力如何?”
图衡眼角直跳,眼神里的恨意不加掩饰。肩膀被一直默不作声的林正远按上。
旋即很短的笑了声,“还成吧,至少现在还没死呢。可比不得你这个只会躲在背后操纵小鬼儿的臭街老鼠。”想到什么又补了句,“那次的怨力可给你吸饱了吧”
刘光摇头,颇为不耐的表情,“告诉我他去哪了,我可不想再跟你们多废话了”
“怎么?”林宇道,“还想认一认你的阿闲哥?你配吗?”
一道黑风迅速朝林宇袭去,半路被红线拦了,狠狠的抽回去。
林宇对此耸肩,撇嘴,“被保护的太好也是烦恼”
“......”
刘光纳罕道:“都看到了我做的事,该寻仇的寻仇,该为民除害的就为民除害,傻等着做什么?”
“你不也没对我们动手”郁雾说。
黑潮的运行轨迹混乱起来,是刘光在焦躁。
“魏闲去哪了?说出来我让你们死的好看点”
“切,死了还想给我整成什么大花姑娘样?你不如放马过来”林宇道。
各人站在各人的位置。刘光不动手,他们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时间却不停。
“不对”刘光突然道,“你们在等时间,想解开闵庄的诅咒!”
再看,对面的人儿分明在笑他发现的太晚。
“以卵击石”刘光叹道。
黑潮不住流动,越来越多的从地底渗出,勾连着要去够人的脚。
风渐起,吹着,荡着。
风中,郁雾说:“不试试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