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烟就消失了。
这一幕刺激了唱歌的小鬼,一拥而上,歌声来到高音部分。
红线开花似的卷出来,碰触的瞬间,那些小鬼便碎成灰儿,没了声音。
又陷入安静。
“没有本体?”郁雾有些纳闷。
谷垚沿着刚才的圈仔细嗅着,“该是跑了”
没等两人寻着走两步,又是一群白脸的鬼儿绕着圈的唱歌跳舞,歌也不算歌,就是咿咿啊啊的瞎叫。虽没什么攻击力,却不知怎地源源不断。
也不怪孟云山说,这小鬼抓不干净。
“奇了”郁雾又收拾一波小鬼,有些惊奇道,“这连界都不是,顶多算个散鬼,怎么抓不干净?”
谷垚捻了把地上剩的灰,也有些懵,“有执念,也该有界......这鬼也不像鬼,反倒像......”
“傀儡?”郁雾接道。
谷垚摇摇头,“顶多算木偶,后面有东西操控”
“想个办法把它引出来”
“嘶——”谷垚摩挲着下巴,墨镜下的眼睛有了想法,“孟云山是怎么抓的?”
“就......道术?”郁雾不知谷垚问这是什么打算,“和咱们一样的抓法”
“谁给的委托?”
“过路的有好多出事的,有懂的就委托天卢山了”
谷垚笑得邪,“看来咱们问题出在,没出事啊......”
风扫过树杪,梭梭地声音来回荡着。又是一波唱歌跳舞的小鬼应约冲出。
连圈还没围成,一声惊叫便出了声,捅破了一层黑的天。
“啊——”
包围圈里的圆片眼睛几乎是跳进了同伴身上,脸上仅剩的能在黑夜中被瞧得清楚的唇,剧烈的颤抖着,上下似乎咬合不上。
小鬼被这一幕鼓舞,歌声越发惨烈,舞蹈越来越诡异。
郁雾被谷垚又是抱又是拱的连后退好几步,不知有没有夹带私货的嫌疑,被这家伙趁乱摸搜好几把,若不是郁雾有点廉耻心,非当场起了火不可。
郁雾清清嗓子,拍了下作乱的谷垚,低声提醒,“行了”
“呀!救命啊!”
又是一声喊叫,圆片眼睛往地上那么一摔。这是吓昏了。
转圈的鬼乍然哄闹起来,刺耳地鬼啸穿刺在拥挤的林间。
下一瞬,那帮连脸都模糊的小鬼眼睛倒是找得到地方,全围着郁雾看,大声的唱跳。非逼着这一个也要吓倒。
郁雾眨了眨眼睛,回想刚才谷垚的表演。两眼一闭,“呀,好可怕”
噗通一声,也摔地上了。
鬼啸只炸了一秒,瞬间归于平静。
阴风慢吞吞地卷过来,辗转在地上已经失去知觉的两人,好一会儿,终于出现了咯吱的笑声。
笑声却是半秒没持续,一条红线便窜出将它囫囵个绑了严实。
惊恐中,地上那两个早应该昏死过去的人正坐在地上,大辣辣盯着它看。
郁雾上下打量一遍,突地一怔,复又看向谷垚。
谷垚笑着耸肩。
“人生真是无处不相逢!”
绑的不是别人,正是元三里茶馆的老板,郝贵。
山脚下,孟云山见到下山的郁雾和大师兄连忙迎上去。
“雾雾!怎么样?”
“嗯”郁雾说,“抓到了”
“我就说!”孟云山高兴的什么似的,又笑贱笑着耙耳朵,“散人榜第一可不是瞎吹的”
郁雾转了下眼睛,腹诽这可跟散人榜没什么关系。
打眼却看见了孟云山后面还跟着几位修道者,不是天卢山的。
“路上认识的,是云观展字辈的师兄们”孟云山介绍道。
“这是......呃...我师弟和我师兄”孟云山知道这俩人的名号哪个都不是能随便声张的。
谷垚笑着接道,“法号有才有德”
后面几个修道者闻言也介绍了自己的名号,回了礼。
郁雾和谷垚到了祁山就来抓鬼了,并没有事先见到孟云山。孟云山是打去年的毕业典礼再没见过郁雾了。少不了凑着左一句右一句的,不过他跟这个大师兄来往不多,自然也没那个胆子调侃两人的关系。暗暗可惜,只等私下再八卦他小雾雾这一趟闵庄之行了。
“不过,大师兄你怎么晚上还戴墨镜?”
孟云山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想直接将刚才还东西南北全能聊上一句的健谈的大师兄点了静音键。
空气中有尴尬袭来,谷垚像被人踩住尾巴,半天说不上话来。夜里看不清的耳朵红了大片。
“怎么了吗?”孟云山不解这气氛。
郁雾倒是笑了,孟云山看他的笑分明有着内容。
“他舌头疼,不方便说话”郁雾说。
“舌头疼?”
“嗯”郁雾大言不惭,“刚才舌战群儒,和那鬼大战三百回合,可不得舌头疼了”
“原来如此”孟云山竟也信了他这套鬼说辞,还暗自思考上了,“怪不得怎么抓都抓不干净,原来是要循循诱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