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棠抿着嘴笑笑,似乎有一点点开心的样子,她拎起包:“那我回去工作了。”
    赵平津坐在沙发上懒懒地说:“过来。”
    西棠乖乖走过去,赵平津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依恋地抱了半天,最终吻了吻她的头发:“去吧。”
    车子驶出建国门外大街,西棠靠在车后座,赵平津的车,车里有他的气息,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见他的面,也是见一次少一次了。
    第8章 以命相搏
    西棠从宋庄马场走出来,看到赵平津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蓝色牛仔裤,站在栅栏外冲着她招手。
    西棠接到他电话时看了时间,赵平津果真十一点多到的。西棠跟他说时,故意将时间往后压了压,彼时早晨骑马的戏份已经拍完,剧组已经准备接着拍第二场,她跟男二号程勉雨在旧护城河边谈心的戏份。
    剧本里德国租界的天津河岸码头的清晨,远景和空景可以实地取景,但近景是一片烟霞蒸蔚,旷寂无人,如今北京城里哪里还寻得这方宝地,导演将人马拉到了潮白河,这里一片荒野漫漫,河水凝滞,岸边有一排迷蒙烟树,还颇有几分古都旧韵。
    赵平津见到她,问了一声:“拍完了?”
    西棠点点头。
    赵平津看到她人好端端的,也没在意她拍什么戏份,只直接将车钥匙递给了她:“去我车里拿东西,给你们同事带的。”
    西棠沿着剧组的一排车子走过去,沿途围观的村民盯着她在看,西棠也知道自己打扮怪异,她裹了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头上梳着两把软翅头,一位穿着青色棉袄的大娘拉着她问:“姑娘,哪个是明星?”
    西棠指着围起来了的片场:“明星在里头!”
    大娘打量了她一番:“大姑娘,你真俊啊,你也是明星吧?”
    西棠笑嘻嘻地问:“大娘,您看我像吗?”
    大妈们齐声地说:“像!”
    西棠乐呵呵地傻笑,拿着赵平津的钥匙按了好几次,才找到了他的车,车子后座里放着几大袋咖啡,还热腾腾的。
    没料到他会愿意在车里搁味道那么浓重的饮料,西棠记得很多年前,她在他车上吃冰激凌,奶油顺着手指滴到座椅上,他咬着牙转过脸去不忍心再看,却不敢反抗的样子。车子和家里他是严重洁癖到一点点灰尘都不能忍,就因为纵容着她在车上吃东西,那两年多,赵平津换车换得格外频繁,后来风儿吹到老爷子耳边去了,据说老爷子入京那么多年了,都还保持着艰苦朴素的革命传统,尤其看不得小辈儿这么骄奢浪费,赵平津还被叫到跟前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一顿。
    事到如今,好像很多事情,两个人都变得不在乎了。
    她用左手拎了两袋往回走。
    西棠往回走了两步,转念一想停住了脚步,又返身折了回来,她站在赵平津的车旁,伸出脚踢了踢他车子的轮胎。
    这不是办法。
    西棠放弃了,拎着咖啡往剧组走去。
    远远看到赵平津站在河边在跟一个男人聊天。
    赵平津见到她踩在脏兮兮的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片场走过来,皱着眉头远远就说:“你怎么自己提?”
    雪地太难走,西棠气都喘上了:“谁让你使唤我?”
    赵平津一副不可救药的神色:“我使唤你,你不会使唤你助理?”
    西棠瞪他一眼,撇撇嘴说:“我没你那么臭不要脸。”
    两人分明就是在打情骂俏,听得旁边的男人哈哈大笑:“这位妹妹好生眼熟,舟子,不介绍一下?”
    赵平津替她拿了咖啡,然后介绍说:“这是黄西棠,这位是栗哲,知名的画家,策展人。”
    西棠客气地笑着打招呼:“栗先生。”
    京城这帮公子哥儿的风流韵事传得跟风一样轻快,赵平津的事儿栗哲多少也听说了一点,他打趣着说:“哈哈,久仰久仰,果真漂亮,怪不得连一向眼高于顶的赵舟舟同志都来陪同工作了。”
    赵平津默认了没说话,眼底有些微的笑意。
    西棠怪不好意思的:“您别取笑我了。”
    西棠将几袋咖啡递给了一旁走过的剧组工作人员。
    回过头来时听到栗哲跟着赵平津说:“舟子,上回朗佲过来,我还问起你,真难得见您这尊真神一回,一会儿有空吗,过来给我那院子提个字。”
    赵平津闲闲地踩着雪地里埋着的几棵嫩芽儿:“我哪还能写啊,多少年不练了。”
    栗哲哪肯轻易放过他:“你那墨宝,千金难求,偏看不起我们这行当,字都不肯写两个。哥们儿好茶招待你,一会儿空了上我那儿坐会儿?”
    栗哲朝着西棠作揖:“好妹妹,您将他匀我一会儿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