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黑影就瞬间从门里?窜了进来。
“谁……”
惊呼被按了回去,陆修容听?到耳边传来苏时鹤的声音。
“是我。”
她才放下心来,点?点?头,苏时鹤放下捂住她嘴巴的手。
探身去点?燃一根蜡烛,陆修容看清楚他的状况,十分?惊讶。“怎么这般狼狈?”
眼前的苏时鹤浑身灰土草芥,潦倒的胡子都冒了出来。
“一路疾行,确实顾不上收拾。”草草解释两?句,苏时鹤一把握住她的手,眼神着急,“容容不是说愿意与我走吗,我是来接你的。”
“现在?”惊讶的几乎要控制不住音量,陆修容抿唇,“可是长公主与阿姐,还有新?出生的孩子都……”
“他们都不带。”苏时鹤翻身下床,去翻她的几件衣服与首饰就打包。“就我们。”
他动?作?很快,不多时就打好了包裹,一抬头就看到陆修容还举着烛火,傻傻坐在床上。拧眉,“你不愿了?”
“当然不是。”一口回绝,陆修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匆忙,连她原本计划要带的东西都顾不上。
苏时鹤像是松了一口气,拿过?一个帷帽盖住她,就紧握她的手出门。
陆修容一路上心都差点?要跳出来。
她从没想过?此生还能有这种经历,腰身被苏时鹤稳稳环住,她被带着沿屋脊房梁而行走,一路上踏着月光。
终于到了城门前。
“王爷,这边。”王思竹早早就到了那?里?接应,买通了上下守门人,带着他们极速出去。
往城外走了快十里?,天都几乎快要亮了的时候,陆修容看到了一对人马。
潦草估算,也有小百号人。
明白?这就是苏时鹤最信任的心腹了。
在看到他们的瞬间,苏时鹤也放松了许多,他关切的揉揉陆修容的腰。“累吗?”
“还好。”陆修容的声音透过?纱布传出来,听?上去确实还好。
放下心来,苏时鹤对眼前的人们吩咐,“都乔装起来,我们就扮成?大商队,晚上赶路,白?日慢行,直朝我们的军营行动?。”
一群人井然有序,迅速按他所?说做出安排。
苏时鹤则带她走到队伍核心处,那?里?有辆小马车。“容容,你坐进去。”
他当然舍不得她赶这么远的路。
既然他有了安排,陆修容也没道理委屈自己,她扶着他肩膀坐进去。
刚坐稳当,就看到马车外一个将士,有些愤愤的看了她一眼。
还没等陆修容定睛去瞧,苏时鹤就往旁半步遮住了,他宽慰的笑言:“无?妨,进去吧。”
带一个女子赶路,还只给她安排了马车,当然会被一些人视作?累赘。但他苏时鹤才不在乎,他只要她惬意。
“走!”
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前。
一路上,为了让身份显得真实些,他们在白?日里?总会像正?常商贩一样,在城中?吃吃喝喝采买补给。
而陆修容也能在这种时候下车透气,路过?的所?有酒楼中?,百姓们都在讨论一件事。
陆修容装作?不经意的听?,终于七拼八凑了个大概。
十数日前,西北诸州官员竟然联合上状,弹劾庆王曾威逼他们交出牢内重贩,致使官吏们苦不堪言不说,还害得不少?犯人出逃,祸害百姓。
这状纸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激出了更多的官员弹劾庆王贪墨军饷,强权压人。害得庆王殿下,不得不告假归家。
所?谓告假的那?几日,正?是他离开京城的时候。
这还不算结束,就在几天前,原李将军的遗孤鸣冤,拿出证据说当年李家谋逆,乃是老庆王与前丞相的勾结。
皇帝震怒,排人严查,却在庆王府怎么都找不到苏时鹤的身影。
人们猜测纷纷,不少?人觉得他畏罪潜逃。
而陆修容也感受到,这几天苏时鹤越来越急躁,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这一日好不容易中?午进了一座城镇,陆修容扶着坐麻的腰,刚在一家店中?要了馄饨。
热乎的麻油馄饨在手里?,才刚舀着吃了两?口,就被急匆匆过?来的苏时鹤拿过?去。
“容容,我们得走了。”他脸上似有愧色,脚步却不停歇,拉住她就快步往城外去。
若有所?思的往后看。
有官兵模样,在快速往这边赶。
苏时鹤更加快了许多。
有惊无?险出了城,草草清点?了人数后,他们便极速奔驰。
净往偏僻的林子里?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修容都快要癫散架的时候,速度总算减慢了下来。
马车缓缓停下,一只胳膊拉开车帘,露出苏时鹤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