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后面的秦修宴和秦沉谦对视一眼,轻声吐槽,“我就烦这个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是什么大会堂呢。”
    中央大厅并没有一个确切的名字,他只是坐落在老宅的正中央,所以就叫了这个名字。
    那里也没什么豪华的装饰,只是地方足够大,于是就被老一辈的人在那里放了一个长条的红木餐桌,用来待客。
    一群人就这么慢慢移向了不远处的大厅。
    饭桌上的亲戚不少,但是真正关系好的却没有几个,大多都带着客套的笑容,彼此吹捧着。
    而其中被吹捧的对象也大多都围绕在秦伯峪的身上。
    坐在秦伯峪身边的秦沉谦受不了这样的场景,每年这个时候就属他在饭桌上的表现最僵硬。
    “还没习惯呢。”旁边的秦修宴已经敞开胃口开吃了,瞥见秦沉谦局促的样子笑了下,“这是你自己家又不是他们家,拿出主人家的架势出来。”
    “他们比我还像主人。”秦沉谦叹了口气,不太能接受这样寒暄的场合,或者说他本人从心底也不想接触这样的场合。
    他看起来总是比在场的其他人还要多上几分僵硬和局促的。
    但是就算是再不适应,秦沉谦面上最多也只是冷着脸,不发一语。看在外人眼里倒是也没觉得他对这样的场合手足无措,甚至大部分亲戚都觉得秦沉谦是个稳重的孩子。
    “你倒是接受的快。”秦沉谦压低了声音和身边的秦修宴抱怨。
    “没办法,创业不容易。”秦修宴挑了下眉头,“在这里吃饭,都是秦家和江家的亲戚捧着咱们三个人,我在外面创业是我捧着别人。”
    “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也不是多舒坦的一件事。”
    “你受不了他们的吹捧,他们也觉得现在的场面不舒坦呢。”
    秦沉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也只能看起来更面无表情了。
    这顿饭吃的拖拖拉拉,餐桌正前方有唱歌的,有弹奏乐器的,也有跳舞的唱戏的,算起来也算是一个小型的春晚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前面表演的人都撤了,席上的人也才从年岁小的孩子一个个的往客房里走。
    剩下的大人则又移步回了主楼的大厅,陪着众人坐了一会,一直挨到了凌晨一两点的时间,秦伯峪站起了身,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道:“我还有点事,得提前出去一下。”
    “可能会回来的很晚,所以红包和礼物刚才已经提前发给大家了。”
    “各位慢聊,我先走了。”
    说罢,秦伯峪迈开腿就向外走,秦修宴和秦沉谦忙站起身,推辞了其他要送送的亲戚,跟上了秦伯峪的脚步。
    “你们先回房间吧。”秦伯峪低头看了看手表,“我还有点事,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什么事情让你大过年的还得往外跑?”秦维宗的声音从秦伯峪背后响起,“家里这么多客人,这么多亲戚都在这呢!”
    “你大晚上的还往外跑?一点礼数都没有?!”
    “哎。”江曼昭伸手挽住秦维宗,笑着看向秦伯峪,“可能是公司有事也说不好。”
    “别拦着孩子了。”
    “小峪,你说是吧?”
    秦伯峪皱着眉头扫了一眼秦维宗,“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
    话毕,也没有再过多解释,秦伯峪转身拿了大衣就往外走。
    “你还敢往外走?!”秦维宗的权威被秦伯峪忽视,他一下就生了气,“我从小到大教你的是什么?就教你这么没有礼数吗?!”
    “父亲,说错了吧?”秦伯峪的脚步没有停顿分毫,直直的走出了门,秦维宗旁边却传来了秦修宴的声音。
    “你从小到大教我们什么了啊?”秦修宴双臂环抱,“你觉得大哥很没有礼数吗?那不也正常吗?”
    “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人,我和老三都是这样,现在生气太晚了吧?”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汽车撞墙知道拐了,大鼻涕流嘴里你知道甩了??”
    秦维宗咬紧了牙,还要继续骂出声的时候,江曼昭叫停了他,“孩子都在这里,亲戚也都在这里,你干嘛非要给他们难堪?”
    闻言,坐在大厅里围观的亲戚也都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你?!”秦维宗瞪眼看向江曼昭。
    “行啦,行啦。”秦修宴不耐烦的挥了下手,转身搭上秦沉谦的肩膀,“年纪都不小了,还熬什么夜呀?赶紧回去睡了吧。”
    “别当心半夜猝死的了。”
    嘟嘟囔囔一句话被秦修宴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秦维宗和江曼昭没听清,只有秦沉谦听清后笑了一声。
    秦伯峪都走了,那坐在大厅里的其他亲戚也就没有再继续寒暄下去的意义了。毕竟他们亲戚之间……彼此的关系也没有对所有人都熟络到那个地步上,之所以一直坐在这里,就是因为秦伯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