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永……”陈阳被悲伤冲昏了头脑，现在的他无法冷静，甚至觉得自己哥哥的死就是张原永一手造成的。
他觉得如果张原永不和自己说这些，那他肯定会让哥哥和嫂嫂在上午的时候就去医院，根本不用等到两点。或许这样，他们两人就不会遭遇车祸了吧？
“呵！” 陈阳冷笑一声，双肩随着他的笑抖得愈发激烈，而且他还笑得越来越大声。“呵哈哈哈哈……”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失心的疯子，在旁人眼里他就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也不知怎的，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是注意着陈阳手里抱着的孩子。
冷风吹的他有些脚步踉跄，可能是因为悲伤到了极致，连身体四肢都是无力的。陈阳只觉得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相信这个满口胡言的人？
“呵呵呵……什么重生者，什么我们认识……我他妈当初就是脑抽了才会相信这样的话！”陈阳说完就蹲下身，他再也绷不住了。怀里的孩子还在冲他笑着，他这小手比划着。
正当这时，陈阳衣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那细长的泪痕早已被海风吹干。刚才没入海平面一半的太阳此时已经完全消失，就连最后的一缕夕阳也消失殆尽。
沙滩沿岸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周围指指点点的人也渐渐散去，陈阳哭累了，兜里的手机不响了，怀里的孩子也渐渐停止了哭闹。
他缓缓站起身，却没想到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感突然袭来，他一个趔趄差点没有站稳，险些栽倒在地。双眼有些发黑，可能是蹲久了的缘故。
已经冷静下来了，发生的事情也无法改变。他觉得自己现在该想想要如何照顾自己，此时怀里的小家伙，还有……哥哥嫂嫂的事情。但是，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他又觉得自己无法冷静下来。
因为，这个电话是张原永打来的，而且屏幕上已经显示这个号码打过二十六个，全都是未接来电。
“喂？陈阳，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这一通电话好不容易打通，张原永高兴还来不及，心里想着终于还了陈阳一个人情。却没想到，陈阳的话却让他从头凉到脚。
“我哥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啊？”陈阳沙哑着嗓音开口问道，现在的他已经觉得张原永很可能就是这场车祸背后的始作俑者。
张原永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拂过窗帘的手指也顿在了半空。“你，你说什么？”陈思远死了？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已经把确切的时间告诉陈阳了，明明……
电话那头只有呼呼的海风声，陈阳没有回话，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婴儿的啼哭。
“……是不是下午一点多就出门了？”张原永试探着开口问道。
“呵。”电话那头传来陈阳的轻笑，紧接着，他的声音便开始变得刺耳。“我他妈还想着如果下午一点多出门我哥是不是不会出事了？你现在和我说这个，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张原永的心跳突然慢了半拍，难不成……他的脑袋里突然跳出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关于宿命论，难道自己真的无法改变当初发生过的事情的结果？
“怎么可能是我计划好的？”
陈阳现在根本无法冷静，尤其是听到张原永的这些话后。“你他妈给我等着！”
张原永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放在耳边的手机里便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不是因为陈阳放的狠话，而且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根本没法改变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像是这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一般，好像有个神一般的存在在操控着这一切。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还有司程是不是也要去走那些曾经走过的路？
“为什么还不睡觉？”
第五十三章 窦娥冤不信邪
司程走到张原永的身边，这才发现张原永的脸色并不好。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司程开口问道。
张原永握住手机的五指紧了紧，指节处的关节略微有些发白。本来他不想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司程，但是作为重生者的司程和他也算是一条战线上的队友。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在这个世界上的重生者也只有自己和司程两人了。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我有一个……朋友，前世的他曾帮助过我几次，所以这次的我决定把人情还回去。”
司程听得认真，他双手环胸站在张原永身边直直地看着他。“前世的他有一个哥哥，但是他的哥哥在他大学没毕业就去世了，因为车祸。”
“之前我认识他的时候，发现他身边有个小孩子。据他所说，这个孩子是他哥哥的，也算是他的侄子。”张原永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感觉很紧张，这越说心跳就跳得越快。
“然后呢？”
“然后……”张原永张了张嘴刚想回答，耳边突然传来司程的声音。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之前你找我查资料的人？”不得不说，司程确实反应很快，这都让他意识到了。
张原永点点头。“对，就是他。”
他回答完先是顿了顿，然后喉结滚动咽了一口口水，又接着说道：“之前他和我提起过他哥哥是在哪里遭遇车祸的，然后也大概告诉我了事情发生的时间，所以我都记得这些事情。”
“那你当时叫我帮你查的那么详细，我以为……”司程被他这话逗乐了，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以为你对他有意思。”
张原永瞥了司程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在你去找周书铭之前后，我打过电话然后当面去找他告诉他这些事情，一开始他并不相信，但是……”
“什么？”司程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你当初还找过他？自己一个人？”
“对啊，不然我怎么去帮他？”张原永觉得司程问的这些话有些莫名其妙。“怎，怎么了？”
司程也不知怎的，脸色突然一变，看上去也不像开玩笑。“你自己去找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记得当时不是告诉你，让你在家里面等着的吗？”
窗帘飘飞，有风从窗外吹进来，撩动了两人的发丝在半空中缓缓飘飞。
灯光有些昏暗，这客房的灯确实不如主卧那般亮，司程刚好是背着光的，张原永还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不知道司程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他还以为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我，我这不是……”
谁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站在他身旁的司程就哈哈笑了起来。“逗你玩呢，干嘛那么严肃啊？”
张原永脸一黑，他现在是真的想上去锤司程一拳。“不是，你先听我说完，我没有开玩笑。”他的眉头已经皱起。
“好好好，你接着说。”司程一看自己不小心把张原永给惹毛了连忙改口道。
“但是后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我的话，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按照我的说的去做了……”张原永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因为他想到了那天陈阳给自己发消息时的场景。
微信上的陈阳问了他很多事情，比如之后自己会找一份什么工作，或者是自己会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问题。
他知道这些问题都是程阳为了试探他才说的，不过他也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也因此获得了陈阳的信任。
就在车祸的前一天晚上，张原永不知道自己到底嘱咐了这人多少次，千万不要让陈思远在两点前出门。
“但是，他哥哥还是出车祸了。”张原永抬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司程。
司程有些没有明白张原永的意思，他有些疑惑的看向张原永。“你的意思是……”
“你看啊，我之前已经说过我，我是知道他哥哥出事的，而且具体时间和具体位置也我已经告诉过他了，但是他也按照我说的去做了，却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