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陶陶在电线杆之前紧急煞车,就只差一点点,车鼻就要跟电线杆接吻了。
    王海猛然撞上她的背,一点软玉温香的感觉都感受不到,抬头一看--
    明亮的路灯下,电线杆贴着标语--天国近了。
    他突然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陶主厨……求求妳,我们把机车停回店里吧!我把车开出去兜风好不好?」他简直是哀求了。
    「开车感觉不到晚风的吹拂。」陶陶安慰的拍拍他,「自从回台湾以后,我就没骑车上路了,给我一点时间熟悉。」
    什么?!天啊~~王海突然想跳车,但是她骑得这么快,飞也似的滑上马路,蜿蜒的蛇行向前--
    「陶主厨!妳在蛇行啊~~小心车!有车啊~~」他逆着风大吼。
    「车太轻了,」陶陶喃喃抱怨着,「好难操控喔……」嘴里这样念着,却在同时贴着一辆轿车灵巧的闪了过去,王海也因此吓出一身冷汗。
    「陶主厨……至少妳也让我来骑……」他从来没遇过这么危险的驾驶,这是在考验他的心脏强度吗?
    「什么?你说什么?」风太大了,陶陶偏过头吼着问。
    「求妳看前面……安全岛,安全岛啊--」王海把眼睛一闭,不忍心看到自己的结局。
    陶陶猛然将车头一扭,差点将王海甩了出去。他手心渗着汗,差点连后车把都握不住。
    「老板,你抱着我的腰好了。」等红灯的时候,陶陶心情很好的回头,「你拉着后车把太危险了。」
    王海呆了呆,在心里大喊,让妳载的话,拉着哪里都非常危险吧?「陶主厨,让我载妳吧,求求妳……」
    她坚决的摇头,拉过王海的手抱着自己的腰,「只有我载人,没有人载我的。」
    一等号志转绿,机车又炮弹似的飞驰出去,王海抱住她的腰,还没有心思享受她纤腰的销魂触感,已经让她疯狂的飞车技巧吓得魂飞魄散。
    天啊,他只听说过有些人一握方向盘会性情大变,怎么陶主厨连握着机车握把也可以判若两人啊?他是不是该跳车?
    「陶主厨~~砂石车啊~~妳不用跟砂石车尬车啊~~求求妳,我们不赶时间~~」
    一路上的惨叫,让狂野的夜风吹散了……
    真是个让人冒冷汗的美丽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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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骑到都会公园,王海也快虚脱了。虽然说每次有危机都化险为夷,陶陶的反射神经也确实不错,但是过久了安逸的生活,如此考验心脏,实在不太健康。
    「看!台中市的夜景漂亮得像打翻了珠宝盒一样,全在我们脚下呢!」陶陶停了车,指着山下,语气很是欢快。
    的确,从蜿蜒的山路看下去,整个台中市都在他们脚下,像是珠宝般的点点灯光,五颜六色的闪耀着醉人的光芒。
    两个人屏息的望着璀璨的灯火,直到这个时候,王海才发现掌下的纤腰是多么结实却又柔软,居然有片刻的恍惚……
    突然间,这份恍惚让一阵遥远的噪音给打散了。他警觉起来,全身紧绷。那惊人的噪音由远而近,带着令人憎恶的气势,从对面车道呼啸而过,是一群飚车族。
    陶陶也察觉不对,皱了皱眉,发动机车想赶紧离开。
    原本在对面车道的飚车族突然越过中线,开始追逐他们,刺眼的灯光,野蛮的呼啸,飚车族有人从后座站起来,西瓜刀在灯光下闪着狰狞的光,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警告,就这样砍了过来--
    一声哀叫响起,却不是陶陶或王海发出来的。王海猛然抓住那个拿着西瓜刀的小混混,使巧劲将他拽下机车后座,那人险些被飚车族的车轮辗成两半。为了闪躲这个小混混,他们的同伴摔了车,满地乱滚的人让整个队伍大乱。
    瞬间,王海和陶陶被发出怒吼声的大型机车给围住了,一群愤怒的小混混纷纷亮出了家伙。
    「到我背后去。」王海冷静的对陶陶说。
    她耸了耸肩,「你该对我有信心一点。」
    信心?没看到要干架了吗?他还来不及开口,几个捺不住性子的混混已经扑了上来,有的拿刀、有的拿棍,还有人拿球棒。
    都是些小鬼,反正很久没活动筋骨了……
    接下来就是该列入限制级的暴力画面,儿童绝对不宜。
    隐居至今,他安逸的生活刚好过得有点不耐烦,又让陶陶惊吓了半个晚上,这些死小孩送上门给他解闷,真是再好也不过了。只是,他打得好像有点太忘我了,不过他可以保证,除了断几根肋骨、肩膀或下巴脱臼,绝对没有人死,这点轻重他还晓得。
    等他痛痛快快的料理完围住他的几个混混,回头一看,应该在他背后的陶陶居然不见了!他吓出一身冷汗。
    「我在这儿。」穿着黑色背心、黑色牛仔裤的陶陶挥了挥手,一只手还拎着个流鼻血、翻白眼的小混混,地上躺了一堆口吐白沫昏倒的死小孩。
    轻轻松松的将手上的小鬼一抛,陶陶悠闲的晃过来,捡起地上亮晃晃的西瓜刀,疑惑的看着王海,「老板,你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才是他想问的吧?「我才想问妳之前是做什么的……」王海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着被她轻松打发的那群死小鬼。拜托,她打发的比他还要多欸!
    「厨师的修业很严苛啊。」她深深的叹口气,一眼认出那个最早出手的小混混。
    那小混混张大了嘴,恐惧的看着拿着西瓜刀靠近的陶陶。
    「你说说看,为什么突然对我们挥刀?」陶陶冷艳的脸在半掩的月光下有些阴森,亮晃晃的西瓜刀更让她的杀气破表。
    「没、没……没有……」那个小混混吓得瘫软,浑身不断颤抖。
    「嗯?!」陶陶威严的一瞪眼,差点把那小混混的魂吓没了。
    「我我我……我只是、只是觉得你们好像在瞪我们……」小混混结结巴巴的回答。
    「因为这种烂理由,就可以随便挥刀吗?」她痛惜的看着那把应该很好用的西瓜刀,居然背离了料理的正道,被用来砍人……那也就算了,居然还在地上撞出了缺口!这教她的厨师魂怎么不怒火狂燃啊~~
    「不会用刀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陶陶对着小混混怒吼,举起了西瓜刀,「看清楚,刀是要这么用的!」
    王海瞠目看她,一直到她举起刀才清醒过来。不会吧?她真的准备把那小鬼斩首?「陶主厨,妳冷静啊~~」他扑过去想要阻止。
    他快,陶陶比他更快,只见银光一闪--
    地上多了个翻白眼、口吐白沫昏倒的小鬼,前额的头发被整整齐齐的削去了五公分见方,露出青色的头皮,而且裤裆还不争气的湿了一大片。
    陶陶这一刀下去还无法解恨,抓着那昏倒的小混混大叫,「看到没有?这才像是用刀的样子!喂,回答啊!到底有没有看到?!以后还敢不敢乱挥刀?吭?!」
    「我想他听不见了。」王海小心翼翼的拍拍她,「而且,我相信他有段时间看到刀就会怕,更不要说拿来砍人了。」
    呜……连他都好害怕……
    骑车离开现场的时候,陶陶终于消了气,「对了,老板,你还没跟我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啊?她还没忘记这个问题啊?
    王海搔了搔脑袋,不知道怎么回答。「呃……我之前是做类似攀岩的工作。」
    「攀岩?」陶陶瞪大眼睛。这也算是一种工作吗?
    这个例子举得不太好。王海轻叹一声,「说是攀岩,但是我们攀爬的多半是大楼之类的……」他颇尴尬的笑笑,「是家传的传统行业,嘿嘿……不用太介意……」
    攀爬大楼?陶陶心里冒出新的疑问。难道是洗大楼玻璃窗吗?那也算是一种家业吗?洗大楼玻璃达人?
    「这份家业让你很会打架?」陶陶真的胡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