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不妙了。”
    “不二你也这么认为吗。”乾显然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神色严肃。
    不二睁开眼睛,“要变成持久战了,跡部在故意拖延时间。”
    海堂和桃城异口同声,“那家伙故意?”
    “无法速战速决便会形成持久战,跡部君不是好对付的。”上杉蹙眉,“对于他而言,他是在利用手塚的合理弱点来赢得比赛,这是他的比赛策略。”
    桃城手握拳锤了下围栏,明显不赞同,“上杉前辈!这也叫合理弱点吗?”
    大石喃喃自语,“手塚是没办法进行长时间比赛的,他的手肘无法负担…”
    荒井怒极,“跡部那个卑鄙的家伙…”
    青学2胜1败1平,对于冰帝来说,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作为部长的跡部景吾担负着全队的期望。他和手塚彼此都无法通过速战赢过对方,瞄准手塚肩膀的弱点进行持久战尽管是有些卑鄙的行为,但为了胜利,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青学只差一步的胜利。
    对于手塚而言,他亦没有退路。
    在被拜托成为青学的支柱的那天,他知道了如果他的目标是带领青学进入全国大赛,那么在达成目标之前他都不能有一丝的犹豫,不能有任何放弃的念头。
    如果必须要进行持久战,那他也会一球一球的回击过去。
    他是不会退却的。作为青学的部长,他会选择青学的胜利。
    这就是他的觉悟。
    他的手应该很痛了。上杉倾身双手交握盯着手塚,还有一球,只剩下一球就结束了。他可以坚持下来的。他可以的。
    球拍又落地了。
    就像去年在自助网球场那般,疼痛让他无法握住球拍,肌肉不住的颤动发抖。
    上杉怔愣住,那年夏天的虫鸣和网球馆的塑胶味道追了过来,“手塚…”
    看见扶着肩膀跪倒在地上的手塚,原本心就揪做一团的青学正选直直地冲向他,上杉手撑着围栏要跳下去时才想起无关人员不能进球场的规定,手塚不会允许比赛被打扰。
    今天的医药箱是让二年级的池田拿着的,上杉看向他,“医药箱呢?”
    池田反应了下,忙去拿了过来,“哦哦,前辈,在这里。”
    手塚申请了医疗暂停,自己撑着回到了场内的教练椅上休息。上杉拿着冷却镇定喷雾过来要帮他暂时缓解紧张的肌肉,她沉默地撩卷起他的衣袖,因为过重的运动负担肩膀处红了一大片。
    她无意识地长叹一口气。
    手塚闭着眼忍受疼痛,气体喷出表面时能感觉到骤冷的细密水珠,他能感触到上杉微凉的指尖在小心翼翼地触碰他,乾还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地劝解,“手塚,再打下去对你肩膀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胜算也不大。”
    “手塚部长,不要勉强啊。”
    “手塚,就算弃权,我们也还没有输。”菊丸朝上杉使眼色,“伊鹤,快劝几句。”
    手塚国光,是个极其固执、一根筋的人,他不可能选择弃权,尤其是青学的胜利就在眼前,手伤不会成为他退却的理由。
    上杉注重自我感受,以自我为先,她其实不理解也不赞同手塚为了青学的胜利,甘愿牺牲自己的肩膀和网球生涯。在她看来,这简直是相当愚蠢的决定。
    上杉放下他的袖子,提起医药箱,“如果你决意如此,我即使不赞同,也会尊重和支持你的选择,去完成你的比赛吧,别给你自己留遗憾。”
    “欸?”菊丸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手塚拿起球拍,“嗯。”
    正逢龙崎教练回来,越前顺势起身往观众席走回去,“我先声明,你可别输了。”不要给他这个坐冷板的人上场的机会。
    “我不会输的。”
    比赛还是拖到了抢七局,已经持续了70多球。手塚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有痛意闪过。跡部景吾早已丢失了他的游刃有余,没人愿意先让出2分。
    肩膀的疼痛让手塚无法再打出完美的零式削球,那颗黄色的小球静静地落在球网边,裁判宣告了比赛的结束,“冰帝跡部胜利,7-6。”
    手塚叹气微仰头,天真蓝啊,精神一松懈下来,他听到了很多细碎的声音。
    夏风吹得和煦,裹挟着蝉鸣和欢呼。他闭上眼,他已经尽他全力,只是可惜,结果并不尽如人意,他听到了胜利的回音,却没能牢牢抓住它。
    他转头看向青学的场地,他的队友们正在等他回来,他们的脸上没什么沮丧,是啊,比赛还没有结束。
    青学对冰帝的比赛2胜2负1平,由替补出赛第六场单打。
    上杉皱着眉向手塚确认,“真的不再喷一下镇定喷雾吗?”
    “比起这个…”
    “嗯?”
    手塚看着她颤动的眼睫上还沾着极小的泪珠,他突然伸出右手,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湿意,“不要哭。”
    手塚的掌心带着烫人的热意,四指穿过她的发丝时让她的耳朵有些痒,上杉垂下眼不承认,“谁会哭啊,是天太热了,流汗而已。”她在有点泪意的时候就马上憋回去了,这怎么能算哭。
    手塚的指腹带走了她的泪意,他的目光流连地在她脸颊巡回,运动后的声音还带着哑意,很是低沉,“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有手塚右手的拢束,上杉顺利地撇过头,小声反驳,“切…我才没担心。”她将外套递给手塚,“今天去医院还来得及吗?”
    “我明天会去看看。”
    上杉又没忍住啧了一声。他真是不着急……
    作为替补上场的越前,他将先前无法上场的不爽、对比赛胜利的执着、以及对手塚受伤坚持比赛的不安全部发泄了出来,利索地打赢了比赛。
    青学进入关东大赛8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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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尾超级匆忙…因为懒得写了…其实有点想写跡部视角的,但怕看着乱,就这样吧
    第24章 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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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西近地的大窗户拉着层白纱,棕黑色的木质地板因为西斜的光照而披上一层蜜色,空调机正在运作,冷气综合了夏日的闷热。放在木质书桌上的手机因来电显示而无声亮起,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来接。
    浴室内热气氤氲涌动,上杉的耳边充斥着水柱敲打瓷砖的声音,即使过去了三天,她仍旧能清楚地回想起手塚和跡部的比赛细节。
    手塚在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就自己一个人坐着电车去了综合医院检查。他的肩膀暂时抬不起来了。这类运动损伤不在普通医生的细分专业领域,医生只能建议他修养,并且暂时不要再打网球,去更专业的运动医疗机构进行更有效的治疗。
    这三天里,他还是照常上学,认真学习,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寡言少语。似乎肩膀受伤、暂时无法打网球都没让他的心绪起半分波澜。
    假象罢了。
    他没能去网球部露面,就说明他还在默默消化负面情绪。
    手塚家气氛也有些沉郁。手塚彩菜自从知道了手塚肩膀的情况,就很是忧心,她夜里似乎辗转反侧睡不着,脸色憔悴了不少,几次笑都是强撑着的。
    上杉不知该怎么宽慰手塚彩菜,面对手塚,也问不出你有没有后悔。她想她知道他的答案。
    她不知道多说网球部的事情会不会加重他当下不能打球的郁结心情,便只是只言片语地透露出大家训练很积极的信息。
    其实只要能治疗好手臂,由此产生的一切问题和消极情绪都会迎刃而解。
    剪短了头发的好处就是毛巾随便擦两下头发就半干了。上杉将毛巾往桌边一搭,盘腿坐在办公椅上,解锁进入休眠状态的电脑。
    一旁的手机因为弹出新消息而亮起屏幕,上杉扫了一眼,大多是推送的消息,只是乾莫名其妙地给她打了3个电话。
    有什么事值得打3个电话?
    她懒得回拨,反正按照乾的执着,他总会再来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