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你嘲笑的太大声了。”
察觉到路人莫名其妙的视线的山口总算收敛了笑容,“我已经在克制了。”
上杉没太在意刚刚的插曲,她遥看着人流来来往往的十字路口,像是看见了谁似的,突然往前走了两步。
“诶,你去哪?”
上杉顺着山口的力道停下脚步,“好像看见了越前。”但是也许是他太矮了,她再看过去时那个人影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越前君?”
“我看错了吧。接下来去哪?”
“诶,你没想法吗?”
“不是你找我出来逛街的吗?”
“那去吃鲷鱼烧吗?”
“不要,我讨厌红豆馅。”
“你讨厌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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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chapter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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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中旬,北半球正处于冷冬,而位于南半球的澳大利亚正进入暖夏。
树木呈现着旺盛的生命力,枝丫向天空延伸,藏在树间的夏蝉依旧热情地燃烧着生命,树影婆娑,嫩绿的草坪反射着太阳光一时叫人迷了眼。
U-17网球世界杯的半决赛已经结束了。
叫人意外的是日本队不仅突围淘汰赛,甚至还一路高歌猛进地进入了决赛,在半决赛终结了德国的十连称霸目标。
美国队亦落败于西班牙队,德美双方遗憾止步四强。
主办方大概是考虑到日本队在半决赛上的几场比赛表现过于惨烈,给了两天的休整时间调整状态,再进行U-17世界杯决赛。
虽然不清楚日本队的决赛阵容如何,但考虑到在半决赛被打伤了手的鬼十次郎和差点濒死的平等院凤凰可以说是日本队高中生的最强战力,即使有了两天的休整时间,大概也是无法出战决赛的,不少网友在推特直言不看好日本队。
其实在墨尔本的这几天时间里上杉只去看了德日半决赛的现场。由于每场比赛都采取了三盘两胜制的赛制,她忍到了单打二比赛结束后才起身离开场馆,无他,时间久了实在是坐不住。
不过在看了比赛转播留言评论和推特词条下热帖后,她倒也是真的好奇起明天日本队决赛的阵容。
她买了个脆皮猪肉越南包吃着,听到了旁边的人小声的聊着前天的半决赛比赛。
超乎想象的初中生们……
是是是,确实超乎想象。
仁王雅治的幻影已经到了叫人拍案叫绝的程度。他就像有着百宝袋的小叮当总能掏出不可思议的道具替大雄解决困难一样,通过幻影成不同的选手来试图摆脱贝尔蒂步步紧逼的困境。
他千变万化,叫人猜不透。在那场比赛里像是个光芒体,无法让人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幻影开始的比赛,最后由仁王雅治本尊结束。球落在德国场地界内时,他确实点燃了全场的气氛,毕竟籍籍无名的日本初中生竟创造了奇迹,赢过了对面的职业双打组合。
幸村精市的病听说完全好了,越前当初留给他的天衣无缝之极致的阴影他也完全克服了,能够再没有什么顾虑的尽情打网球也叫人替他开心。
至于手塚国光……
简单填饱肚子的上杉又走进一条短而狭窄的巷道,里面是各类的露天餐馆和咖啡店,能闻到酸的、涩的、苦的咖啡的香气。
在墨尔本城市漫步时,你不知道何时会在某个街口遇到有着大片涂鸦的巷道,也不知何时能邂逅一株高大的正在迎放的蓝楹树,花丛繁茂,花朵丰盈柔软,在树下看着被枝桠横贯的天空,满是蓝紫的梦幻朦胧。
至于手塚国光……
U-17网球世界赛上,出场全战全胜的他已经向博格证明了自己已经做好踏上职业道路的决心。
职业的道路也许是孤独的,但大家也都在替他声援。
他会乘风而上,直指苍蓝的天空和明媚的职业未来。
上杉在路上已经偶遇了好些个不同国家代表的网球选手。
瑞士的阿玛迪斯很平易近人,耐心地给认出他的粉丝签名。
穿着西班牙队服的代表选手在墨尔本的街头跑酷,从楼顶间跃过时,她都觉得他下一秒要摔死。
法国的加缪似乎在和他的球拍约会。至少上杉没见过对面的藤椅上靠放着柄球拍,正对着的桌面上还有杯悠然冒着热气的咖啡。
至于那个和她一样满大街小巷闲闲散散溜达,彼此撞见了几回的越前龙雅,前不久还背着网球包在花店门口和老板谈笑风生,他那随心所欲又肆意不羁的气质相当吸引正在选花的女性,你一言我一语的,场面好生热闹。
雅拉河边的长椅上,穿着黑灰拼接运动外套的手塚正出神地看着泛着粼粼波光的河面,头顶上树冠落下的阴影将长椅笼罩在其中,给予初夏的阴凉。
上杉没想到会遇见穿着便服的手塚,他坐得很放松,眼里倒映着那条流动的河,这样毫无意义的发呆一段时间应该会缓解他近期积攒的疲惫感。
自合宿开始,他们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其实时间也不长,但手塚的变化很明显。
按上杉理纱的说法是那孩子长大了不少,气质更加内敛沉稳了,肩膀也宽阔了不少,开始像个男人了。
不过他果然很适合穿黑色的衣服。
“恭喜你啊,手塚。”
手塚顺着声音回过头去,正是站在几米外慢悠悠走过来的上杉伊鹤。
他站起身迎过去,回答照旧是手塚式的谦虚谨慎,“只是踏上职业道路的第一步罢了。”
“但无论如何,距离你成为职业选手也近了一步。今天不训练吗?”
“德国队的比赛毕竟已经结束了,这几天完成常规训练就能自由安排时间。”
难怪他这会儿独自享受河边安静的氛围。“那我先…”
“上杉,谢谢。”
两人同时开口的声音撞在了一起。
相当郑重的感谢让她收住了原本的话语,她突然发现,自己早已经不是可以和手塚平视的高度了。
“谢什么?”
“很多。”他清楚地看到她面露讶异,要抬眼看他时却像是觉得碎落的光斑刺眼那般又垂下眼,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抬手替她挡了挡光线。
“前天的半决赛,我看到你了。”也看到了她在笔记本上用油性笔写着TEZUKA的专属于他的应援。
上杉眨了眨眼睛,突然心情极好地笑开了,桃花眼尾上扬,是张扬的美丽。“原来你真的有看到我啊,理纱阿姨还说你不会注意观众席的情况。”
她按下了手塚的手,也有些正经地回复他,“不过不必谢,我们是朋友嘛。”
手塚原先还微微勾起的嘴角再度抿起,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上杉打算继续往前走了,她看了眼平静流淌的雅拉河,“既然是自由时间,不如到处走走,墨尔本是个挺适合散步的城市。”
“要继续走了吗?”
“是啊,毕竟我只是路过这里。”
“那终点是哪里?”
“还不知道呢。”上杉耸了下肩膀,“沿路边走边看吧。”转的累了直接回酒店躺着呗。
“然后短暂停留又离开?”
“…总要往前走吧。”
“介意我和你一起走吗?”
夏风吹动着周围的枝叶沙沙作响,上杉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手塚像是话里有话,她有些不自在地和他错开视线,“我和你要走的应该不是一条路,我不往墨尔本公园的方向走。”
手塚突然倾身靠近,伸手摘下刚落在她发间的一片叶子,“我不介意多绕点路。”
墨尔本的12月也还真是热。
她莫名觉得有些渴,舔咬了下嘴唇,“…随你。”刚要迈开步子,就被手塚轻拉住她单肩挎背的布包肩带,上杉略扬起眉表示疑问。
手塚早就注意到了她装得鼓鼓囊囊的布包,“我来拿吧。”
“不用了,没放什么东西。”
手塚略压下眉,“不要觉得会麻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