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球、二球、三球...六球,忍足竭力抻直胳膊,终于把最后一球完美打回,太好了,他拄着有些发颤的腿,深吸口气休息了五秒,又从裤袋里掏出个网球,黄色小球被高高抛起。
“啪。”
肉眼可见的五道残影从半空中滑过,能形成这样的轨迹,只有在一秒内连续击球五次才能做到,注视着网球落地,忍足把球拍竖起来稍一松手,虎口便卡在拍网的下面,长时间握拍,手掌都磨出茧了。
这一个月下来,不管是打球、做饭还是写作业,他都尽量用左手,硬生生是把左手给磨炼出来了,依现在的灵活程度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天生就是个左撇子呢。
发球机滴滴闪着红灯,一筐球用完了,忍足歇了口气,慢吞吞地做了几下拉伸运动,才满场晃晃悠悠地捡起球。
“俱乐部将于半小时后歇业,大家离开时请注意带好随身物品。”
头顶的广播响起,忍足才恍然察觉,已经是八点半了啊,怪不得感觉好饿,他还没吃晚饭呢。
忍足边上楼边找钥匙开门,过度训练导致的体力宕机让他非常想拥抱一下自己的大床,但门前一团模糊的身影挡住了他回家的路。
“谁在哪里!”
“侑士,你终于回来了。”向日有气无力地朝搭档打了个招呼,他从五点就等在这里了,现在是又累又饿。
“岳人?”忍足被吓了一跳,“你蹲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离家出走了。”向日可怜巴巴地抬头,“收留我几天吧。”
噗嗤,忍足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明天就是半决赛,赶在这个档口离家出走,好搭档,不愧是你!
“哪次没让你进屋?快起来,我把门开开。”
“腿麻了,起不来。”向日尝试了一下,过电般的刺痛让他立刻放弃了自己起身的想法。
“真有你的。”把网球包放在地上,忍足蹲下身用肩膀撑起搭档,又一路搀到沙发上让他坐好。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忍足倒了两杯水,又拿了几袋零食放到茶几上,“叔叔阿姨知道吗?”
一提起这个,向日又有些火气上头,“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一个都没接,害我白白在门外蹲了四个小时!”
“我爸妈肯定知道我来你这里了,不用再和他们说一遍的。”
呀嘞,忍足掏出手机,十三个未接来电整齐的排在通话列表中,从五点到自己结束训练之前,他一下午都在俱乐部,手机被锁进了柜子里,自然是一次都没听到。
给叔叔阿姨分别发了短信报平安后,难得愧疚的忍足同学主动把岳人的行李搬进了客房,“吃饭了吗?我买了便当回来。”
“没吃。”向日又撕开一包薯片,五分钟的功夫,他已经解决了一包,实在太饿了。
好吧,忍足任劳任怨地把便当放进微波炉,又烧了半锅水准备煮面,便当只买了一人份,唉,看来今天晚上又要刷锅了。
“叮。”
“我开动了。”
加热后的便当满屋飘香,向日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水还没烧开,忍足索性又拉了把椅子坐下,“和我说说,这次的缘由是什么?”
“我爸要我让着弟弟。”向日愤愤不平地扒拉着米饭,哼,他才不要呢。
“你弟弟才七岁吧,他抢你零食吃了?”说实话,忍足非常羡慕搭档有一个小了八岁的亲弟弟,他都没有做好哥哥的机会。
“他还要抢我的遥控器!”向日噘着嘴补充。
忍足手指攥拳捂住嘴,竭力压下嘴角,马上就是高一生了,岳人竟然还会在乎遥控器的归属权?
“好吧好吧,我家的电视随你看,想看哪个台就看哪个台,但只能看半个小时,已经不早了,明天还有比赛。”忍足完全是在以哄孩子的语气在说话,他都感觉自己就像个操心的老父亲。
“岳人,我们练同调吧。”想了几秒钟,忍足又把前天的话重复了一遍,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势必要问出搭档拒绝自己的原因。
“水开了,你去做饭啦。”向日回避,他就是不想说。
忍足沉默着走进厨房,随便煮了点意面,再拌上现成的意面酱,端着盘子回到餐桌继续刚才的话题。
“为什么不同意?”
“我吃饱了,先去洗漱了。”向日把碗筷一收,就要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侑士严肃说话的时候简直太可怕了。
“客随主便,再陪我吃会儿。”忍足摁住向日的手,“你觉得跟不上我的进度还是什么?”
“整个国中生网球界,只有菊丸和大石练成了同调,他们还是从国一就开始搭档的,太难了。”向日说出了一方面原因,要知道世界网坛都没有几对搭档能掌握同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