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说话的工夫,苏念卿皱眉在地图上圈出一笔,裴阳问:“姑姑可觉有什么不妥?”
    “这是夷相鸿麓峰,拓跋宏峰从这出兵,经赤水,绕卢峰,过寒关,夺筑阳,现下夷相大军尽数压在荆城之外,这离鸿麓峰可是有二百多里啊,他拓跋宏峰的粮草补给跟得上吗?”
    王国舅虽仓促撤兵,但在他弃城之时可是将筑阳城都给搬空了,池程是知道的,听她这么说池程有些不解:“郡主是想截断夷相的粮草补给线?咱们现下只有步兵,怕是做不到啊。”
    “不,”苏念卿道:“你说这时候要是有大批的粮草送到拓跋宏峰嘴边,他吃还是不吃?”
    “到嘴的肥肉谁不吃。”
    “给我准备一批粮草,我要巴豆粉还有火油、投石车,对,还有火硝,越多越好。”她冷静的吩咐:“虎奴没有弱点,不代表人和马没有弱点,我想试一试。”
    “你要给粮草中加巴豆粉?直接下|毒不是更省劲。”
    “他截了粮草肯定会验|毒,但是巴豆试不出来。”
    “郡主!王国舅带着一半的驻城兵马撤了!”
    池程气的砸桌:“又跑了?他属兔子的吗蹿那么快!娘的,皇帝弄这么个玩意过来干嘛?平时在这各种挑事也就算了,真起了战事半点忙都帮不上,怎么不把他腿给跑断呢!”
    “知道他靠不住就消消气,”苏念卿收了图纸:“照我刚刚说的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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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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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成了,那批专门给他们准备的粮草已经被截去了。”
    苏念卿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他们明日再来骂战?”
    “打!”
    翌日一早,夷相人果然又在城下乌泱泱集成一片,虎奴在前,轻骑步兵在后,照旧的每日一骂。不过先前一直龟缩不出的西陵守将一改往日做派,借着投石车助力,封着火油的坛子,燃着的火硝不要命的砸向他们,队形霎时被冲乱,数不清的飞矛密密麻麻迎面而来,刚刚倾洒的火油瞬间被引燃,一时间火光冲天。
    更糟糕的,夷相士兵几乎在同一时刻,腹内翻涌不止,霎时臭气熏天,捂着肚子几乎站立不住。
    马匹本就受了惊,这会外加腹泻,更是横冲直撞,不少夷相士兵在仓促后撤的过程中被自家虎奴卷入马下,几架虎奴混乱之中冲撞在一处也时有发生。苏念卿立在城楼上观望一眼,只命人将火油、火硝瞅准了他们的虎奴砸。
    西陵这厢未出一兵,夷相自己把自己弄成了个损失惨重,那虎奴撞在一处两两受损,显然是不能再用了,还有那些个夷相士兵,上一瞬还满身是火的向人求救,下一瞬就被自家铁蹄践踏,死的简直不能再冤。
    拓跋宏峰眼瞧战局不对便命人收兵,只因着那巴豆的缘故,别说马匹不受控制,就是人都腹痛腿软,哪里是说撤就撤的,这一战下来,无往不利的虎奴头次受挫,战马、悉心栽培的精兵、甚至战车都受损严重,短时间内,想是很难再借助虎奴逞威。
    拓跋宏峰大怒,这王国舅弃城而逃竟是留给自己的障眼法不成,他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斥候哆哆嗦嗦的回话,哪里是王国舅,荆城内的主帅,现在姓苏!
    他没同苏念卿打过交道,摸不清她是个什么路数,没了虎奴,自己这厢又损失惨重,只得先命人暂行休整。
    首战告捷,众人正是扬眉吐气之时,苏念卿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那般喜悦。
    王国舅奔逃之时抽走了城中半数的人手,现下城中人力远不及夷相且没有可发动大规模冲锋的骑兵,固城而守纵然可以坚持一段时日,可就这么干耗下去,夷相人等的起,自己却耗不起。
    边境动乱,莫说是北疆,就连裴佑安都是深陷东海战事,胶着不得抽身,这才命裴阳裴绩来西陵代为吊唁。若不是王国舅太过窝囊,自己没打算掌兵的,现下这一众来吊唁的人手尽数留在西陵,但是西陵骑兵都被人打没了,自己总不能拿着步兵去冲锋?若是守城不出,这时间耽误下去谁知道北疆又会出什么乱子?
    可是变化却没给苏念卿考虑的时间,当夜一浑身是血的亲卫带南平王旗前来求援,南平王孙率亲卫来西陵吊唁,结果走岔了路,误打误撞误入夷相营地,刚巧就被拓跋宏峰截了去。
    池程额角直抽抽,这还真是不能再巧了。
    南平王是圣上的异母兄弟,只是他生母出身低微又不大受宠,南平王刚成年就被先帝挑了块鸟不拉屎的地方远远的打发了。因着他并未参与当年夺嫡之争,且这么多年恭敬守礼让人挑不出错处,宣隆帝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着,对着其他亲王以及镇北王这个异性亲王多加打压的时候,南平王始终安安稳稳的存续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