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宋景晗又闷了杯酒,自嘲地说,“阿潜,我现在挺乱的。我第一次见靳安那么害怕我。”
    “他一害怕,我就什么都不敢做了。”
    宋景晗眼眸逐渐迷蒙,本就不是个能喝酒的,这会儿却抱着酒杯喝了不少。
    “行了。”周潜从宋景晗手里抽走酒杯。
    他没见过靳安,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因此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宋景晗。
    可能是真的喝醉了,宋景晗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整个庭院变得安静。
    沈诺白站在屏风处和周潜对视一眼。
    他想起在华大,靳安捧着魔方向宋景晗索吻的样子,沈诺白觉得靳安是喜欢宋景晗的。
    但是,这话他现在不好说出口。
    确定宋景晗醉了过去,周潜才叹口气坐回位置上。
    “先吃饭。”周潜给沈诺白递了个眼神,然后把剥好的荔枝推到沈诺白面前。
    “他怎么办?”
    周潜揉了揉手指,“看来,今晚还是得换个房间。”
    那间豪华至尊大床房还是被换了房型,吃完饭回到酒店后,周潜在前台又开了间三居室的套房。他把宋景晗扔进了最里面一间。
    周潜和沈诺白互道晚安后,也各自回了房间。
    —
    北江府另一侧院子。
    唐忆带着张虹提前等在贵宾室。
    自打那天聊完后,张夫人当场就决定聘请唐忆做代理律师。而今天则是小少爷回国的日子,一下飞机就往北江府赶了过来。
    张夫人穿得雍贵,张小少爷跟在身后,穿了一身叮铃咣铛的潮牌。他名叫张让书,名字起得儒雅,但人……只能说还是个孩子。
    唐忆没记错的话,小少爷应该是前年办得成人礼,20岁了,脸上带着少年稚气,穿着言语间不见成熟,大抵是因为家里的幺子,被惯宠出来的。
    “唐律师,你应该知道国外的RY娱乐集团吧?”张让书丧着脸问,见到唐忆点头,他又说,“这公司是真的狗!一点不把练习生当人看!”
    张让书说得激动,看来是真的在外受了委屈。
    “我们过去后,吃穿条件不提,光是训练每天10个小时打底,跳不好还会加练,做不整齐就拿直尺直接抽……”
    “训练时手机以及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会上交,还给我们整断网这垃圾操作,就因为这,我女朋友和我闹分手都闹了十来回!”
    “你还敢背着家里谈恋爱?”说到这时,张夫人瞪了他一眼,“那你分没?”
    “分了。”张让书脸上肌肉抽动了下。
    “不是,这是关键吗?关键是这狗比公司坑人啊!小半年了,我连舞台的影子都没看到,成天净遭罪了。这和之前说好的一点都不一样。”
    ……
    听着小少爷诉苦,唐忆心里不知怎么涌上一些烦躁。
    在张让书嘴里,好像跳舞什么的只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站在舞台上就行,但她知道这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优秀如沈之江,也需要日复一日严苛练习。
    沈之江……
    太久没有在工作时候想到这个名字,唐忆倏地觉得胸口一闷。
    前不久,方宗宇将沈之江的遗物邮寄到了律所。
    唐忆看到后,第一反应是想让张虹把这些拿出去烧了。但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闪了一秒,就被否决了。
    唐忆不知怎的把东西拿回了家。
    沈之江留在舞团里的东西并不多。
    只有一个相框和一卷录像带。
    相框正反面都装了照片。
    正面是他第一次跳舞拿奖时,唐忆从后台飞奔上去亲吻他的照片。反面是唐忆生下沈诺白后躺在医院里,他们一家三人的合照。
    方宇告诉她,沈之江不管去哪都会带着这个相框,相框上出现的一切都是沈之江这辈子的最爱。
    最爱?
    还不是毫不犹豫地全部舍弃了。
    唐忆坐在冰冷空荡的房间里,她冷笑,眼眸却涌出泪意。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她慌乱地把东西塞进了柜子里。
    唐忆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有一阵耳鸣的幻觉,她目光不经意间游离到窗外。
    眸子一顿。
    她好像看到了沈诺白的背影一晃而过。
    “唐律师?”张让书停下。
    唐忆藏起眼底情绪,重新恢复严肃模样。“你说的我都了解了。那现在诉求明确是解约,对吗?”
    张让书重重点头,“对!鬼地方小爷我死都不回去了!”
    唐忆表示了然,她示意张虹递去一沓资料,“合同我看过了,现在需要收集更多的证据材料。这是清单,先按照上面的准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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