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潜手垂在身侧,眼眸晦暗,呼吸声一轻一重。他从沈诺白的头顶往下打量,见人像只乖顺的猫贴在自己身上,不由浅浅地弯了弯眉眼。
    只知道藏住前面,后面却全然忘了考虑啊。
    可爱得有些犯规。
    刚刚拉开隔断时透了风,浴室的温度降了些。
    周潜打开热水,水流兜头而下,砸在身上溅出水花,而后又顺着脊骨划下,带出过电一样的酥痒。
    周潜的衬衣被一点点打湿,露出半透的腰腹,苦橙香显得越发浓郁,纠缠在空气里,仿佛要一丝一缕地攫取呼吸。
    他低头去亲沈诺白,沈诺白却一头扎在周潜的胸口处,迟迟不肯抬头。
    于是,那个吻落在肩窝,唇角沾上潮湿水气,显得越发滚烫。周潜向上蹭了蹭,朝着脖颈处的那粒小痣凑了上去。他像惩罚似的咬了下,察觉到沈诺白想躲,手掌按着脊骨,把人固定在怀里。
    直到沈诺白有些发软地站不住,周潜才含着笑站直。
    他手指捏着沈诺白的下颌往上抬了抬,小尾指勾划过喉结,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张嘴。”周潜声音很哑。
    不再浅尝即止,他亲得很深,含着温水发出断断续续的吞咽声。另一只手顺着水流往下,沈诺白不禁抖了下,呜咽声含糊地被水流声裹住,砸在地上破碎。
    沈诺白羞耻地几近要夺门而出,但眼前却像被水花砸出光晕,整个人被抛进暖烘烘的热流里,没有一丝力气。
    他只好闭着眼任由周潜,无助时发出无意义地闷哼,夹杂着一声又一声的“阿潜”。
    不知过了多久,周潜才松开沈诺白,他安抚一样地揉了揉沈诺白的耳垂,捞着人冲了澡。
    沈诺白从周潜怀里退出,眼尾连着修长脖颈红成一片,目光顺着周潜湿透的衣服往下,明明还难受着。
    他迟疑,“你……”
    “忙了一整天了,你还不累?”周潜目光沉沉,瞥了眼沈诺白有些打颤的腿。
    他忍着燥意,温柔地亲了下沈诺白的额头,然后用干燥的浴巾裹住沈诺白,把人推出隔断,“听话,去吹头发。”
    淅淅沥沥的水声重新响起,只不过换成了一室冰凉。
    —
    沈诺白换好睡衣,躺在卧室的床上。睡衣穿的是周潜的,好闻的苦橙香包裹着他,好像一下子又把他拉回刚才的浴室。
    沈诺白拥着被子,变得面红耳赤,喉咙也有些发干。他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的水杯,却碰倒一本立起来的“书”。
    那本书顺着柜沿掉了个,倒扣在地毯上。
    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捡起那本书,沈诺白才发现那是一本厚得像字典一样的相册。
    倒扣的那一页,透明薄膜下平整地放了张机票。
    周潜去RY找过他?
    沈诺白懵了下。目光连忙移到机票的日期上——是今年3月份。
    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沈诺白指尖发麻,他又往前翻了翻相册。
    一张张往返的机票被像收藏品一样收在相册里,从今年的3月份一直到五年前,周潜一共去看了他17次。
    高三那年2次,大一到大三每年4次,大四这年3次。
    每一次往返的时间都不长,间隔最多不超过三天。像是只是来看一眼而已。
    每张机票下面都附了张照片。有周潜凌晨站在RY的楼下,对着亮光的练舞室拍的照片,有他对着街头巷尾的Blank的广告牌拍的照片,还有对着演唱会的人山人海……
    一张张照片没有沈诺白的影子,却处处是沈诺白。
    沈诺白说不出来自己现在的感觉,只觉得满心酸胀。在他以为横跨五年的时光里,周潜偷偷来看过他很多次。
    即便大多时候周潜压根都看不到他,可是他也不会沮丧,下一次依旧义无反顾。
    沈诺白控制着力气,小心地摸了摸那些机票。
    周潜冲完澡回到卧室时,就看到沈诺白靠坐在一堆被子里,捧了本相册看。他走近,坐在另一侧空着的床铺上,自然而然地从背后环着沈诺白抱着。
    沈诺白刚吹完头发,发根蓬松,周潜的手指就顺着头发一下又一下地拨弄。
    “怎么没告诉过我?”沈诺白低沉地问,“你来了好多次,我都不知道。”
    周潜抽走相册,亲了亲沈诺白,“有时候特别想你,想得受不了的时候,就会飞去看一眼。”
    “又见不到。”
    “……”周潜垂着眸,表情有一丝寂寥,“见不到也想去。想着和你在一个城市,也就满足了。”
    良久的沉默后,沈诺白抱着周潜的脖子,埋在他的颈窝里,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周潜叹口气,手掌顺着沈诺白的背脊拍了拍,“不要说对不起,要说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