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费心了。”宋矜道。
    赵氏却道:“闵郎还在书院里,没有放假,沅娘倒是闲着,不妨跟着你表兄出去走走。”
    宋矜有些意外地看了赵氏一眼。
    沈君诚笑?说:“如此也好,城外青云观有傩戏,可以带表妹去看看。”
    “我?……”
    宋矜不太想去,但一时之间找不到借口。
    “我?请了蔡振为沅娘看诊,今日恐怕不便做别的了。”谢敛自门外走过来,他的视线穿过沈君诚,径直落在宋矜身上,“我?来接你。”
    宋矜一愣,还要去蔡振那里吗?
    她?以为蔡振都已经?回江陵了。
    “我?的咳疾已经?好了,不必再看。”宋矜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看了谢敛一眼,“何况我?眼下忙着作画,表兄,谢先生,恐怕我?都无法出门了。”
    沈君诚道:“只是出去走走,不妨事。”
    谢敛看了沈君诚一眼,道:“听闻表兄忙着备考,应当是闭门苦读才是,某倒是次次都能撞见。”
    这话说得沈君诚脸一红,随即不由皱眉。
    他都和沅娘和离了,又叫的哪门子?表兄?谢敛凭什?么叫他表兄?
    “只是巧合。”沈君诚心下古怪,看向宋矜,想了想还是说,“若是表妹实在无暇,那我?下次再来找你。”
    宋矜温声道:“多谢表兄。”
    沈君诚行礼道:“那我?便先回去了,燕窝你和姨母记得吃。”
    谢敛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立在屋檐下,眸光沉静。这引得沈君诚不由回过头,看向谢敛,试探道:“谢大人,一道?”
    谢敛看他一眼,意味不明道:“不必了。”
    “我?同沅娘还有话说,表兄还是先行一步得好。”
    这话说得,像是他站在这碍着他们什?么了。沈君诚原本是对谢敛十分敬仰钦佩的,此时却觉得这人不大礼貌。
    不过也是,能盯着天?下人的压力推行新政。
    说他是什?么彬彬有礼的君子?,也实在不太可能。
    沈君诚有些不快地走了。
    赵氏瞧着眼前?的谢敛,不觉微微皱眉。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便要离去,任由两人说话。
    谁料谢敛侧过身,对赵氏道:“谢某今日前?来,是想将沅娘带回去。”
    赵氏咋舌,问?道:“这……这是为什?么?”
    都和离了,哪还有将人带回去的道理?再说了,如今两家?立场对立,若是再沾上半点关系,谁知?道外头又骂成什?么样子??
    谢敛倒是债多不愁,被骂习惯了。
    可她?们家?孤儿寡母的,闵郎将来还要读书入仕,是最承受不住的。
    “沅娘是我?的女儿,你将她?带走是什?么道理?”饶是赵氏脾气好,也不由皱起眉毛,“含之,你莫要胡说。”
    谢敛垂眼看了赵氏一眼。
    “不止沅娘,母亲和闵郎也一并与我?回去。”
    “这……”
    谢敛姿态守礼,对着赵氏行了一礼。随即对外头垂首而立的侍从一颔首,侍从们鱼贯而入,纷纷对着赵氏行礼。
    “是让他们帮忙收拾,还是母亲……”
    “我?去,我?去看着!”
    赵氏急急忙忙走了出去,后院便只剩下宋矜和谢敛。宋矜收起手中画笔,站起身来,有些不解地看着谢敛。
    “谢先生……”
    “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敛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肩头,平静内敛。他隐晦地收回目光,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画作上,短暂停留。
    宋矜上前?一步,“我?们既已和离,恐怕这样不妥。”
    谢敛道:“所以,你要嫁给别人?”
    宋矜愕然,她?凝视着眼前?的谢敛。青年面容沉静,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却仿佛酝酿着什?么看不见的风暴。
    “我?……我?即便是嫁给别人……”
    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谢敛仿佛是觉察出她?的想法,蓦地侧过脸去。片晌,他的嗓音隐忍克制地响起,“京都要乱了,我?不放心你,留在我?身边安全一些。”
    这话谢敛说了几次,宋矜自然是信的。
    但她?也觉得这实在不妥。
    “你不信我??”谢敛问?。
    宋矜下意识道:“谢先生是君子?,我?自然信任。”
    谢敛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说道:“那便随我?回去。”
    宋矜还要再说话,手腕便被人扣住。谢敛凝视着她?的眼睛,牵着她?往外走,竟全然没有松开的意思。
    侍从们一边收拾,一边偷偷看两人。
    宋矜被看得脸颊发烫,可挣扎几次,谢敛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是握得更紧了。
    东西?收拾得很快。
    侍从们手脚麻利,迅速就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