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想了又想,还是不明白饶绎天不肯见她的原因。
    叹了口气,贝雪芽闭上眼,往后一仰瘫在沙发上。
    贝雪榕走进客厅,瞥了她一眼。
    “你怎么了?普通人应该会很高兴自己终于重新‘脚踏实地’了,你怎么脸臭得像人家欠你几百万?”
    贝雪芽睁开眼,瞧见容貌和她相似的哥哥坐在身畔,不停拉扯着令他不舒服的领带。
    “你又知道别人没欠我钱?”贝雪芽撤撇嘴。
    贝雪榕闻言,笑着道:“是哦,你要是有几百万可以借人的话,你老哥也不用每天辛苦工作,靠你这座银山生利息就行了。”
    贝雪芽盯着他,又好气又好笑。
    她这个嘴毒又唯恐天下不乱的哥哥,虽然聪明又十分照顾她,然而她就是受不了他喜欢多管她的事。
    不过此时此刻,她还真不能不承认自己需要听听他的看法,于是,她向他提起前几天发生的事。
    怎知她不说还好,说了贝雪榕居然笑得险些跌下沙发。
    “哈哈哈!我还在猜是谁把于医生的脸打成那样,肿得像个毒菇,原来是饶绎天呀!”
    “毒菇?”
    见她一头雾水的样子,贝雪榕扬扬眉做了解释。“你有没有看过五颜六色的毒菇呀?于医生的脸跟那种毒菇有九成像。”
    闻言,贝雪芽一扫几日来的愁容,跟着她哥哥一起放声大笑。
    老天!也只有她这个宝贝大哥才想得出这么绝的形容词。
    不过要是于医生知道他引以为做的俊脸被形容成毒菇的话,搞不好会气得脸红脖子粗哦!
    两人笑弯了腰,好半晌才止住笑意,贝雪榕干脆将领带扯掉,手靠在沙发扶手上看着他的宝贝妹子。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被倒会的原因了吗?”
    贝雪芽听了,嘟着小嘴逍:“你又来了,我才没有被倒会。”
    “好好好,说吧!如果我帮得上忙,我就帮。”见雪榕赶忙展现他的体贴,安抚着妹妹。
    不料,贝雪榕一切入正题,贝雪芽脸上的神情又暗了下来,漂亮得有如弯月的眉毛也紧紧拢在一起。
    “我想个出来为什么他不肯见我,难道他以为我和于医生去吃饭是因为——”
    “停!”贝雪榕明快地制止她的胡思乱想,“我相信像饶绎天那种精明的男人,不会去做那种无谓的猜忌。”
    “那是为什么?”贝雪芽转向他,握紧了他的手。“为什么他不肯见我?为什么他连听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那错误就好像全都归咎在她身上,压得她好沉重。
    他绝不会知道,她这几天过得有多辛苦。
    如果他能捎来一些讯息,或许她还不会如此害怕、自责,但是这几天来,她不管是打电话或亲自去公司都找不到他。
    这……她能够不胡思乱想吗?
    思及此,满满的委屈突然让她的双眼刺红,化为泪水流个痛快,贝雪榕伸手拥着她,让她枕着自己的胸膛哭泣。
    “别哭了……别哭了……”他安慰着她。
    但是贝雪芽却哭得更厉害,开朗的她已变成一个为爱所苦的女人,“他是不是想跟我分手了?”
    贝雪榕眼睛瞪着天花板。唉,他最怕看到女人的眼泪。
    “我想,这跟饶绎天的个性有关,也许他这几天不见你是因为在反省那天对你说的话。”他分析道。
    以他几次对饶绎天的观察,他觉得他的冷静、绝顶聪明以及洞烛人心的能力相当强,在商场上磨练了好几年,不会连干令颂的一点小诡计都看不出来,因而指责雪芽的不是。
    嗯,一定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原因罢了。
    “是……这样子的吗?”贝雪芽揉揉像兔子的红眼睛,凝视着他。
    他立即双手一摊,“嘿!我亲爱的妹妹,你大哥虽然说话很毒,倒也没骗过你吧?”
    被你那双信任的大眼一盯,我也没有办法说些好听的谎话来骗你。当然,这句话贝雪榕并没有说出口,不过至少阻止了贝雪芽的哭泣。
    “嗯。”贝雪芽点点头,吸吸鼻子。
    这倒是真的,大哥身上少数的优点之一就是没骗过她,就算是有,也是小时候对她的诱哄罢了。
    对于当一个大哥来说,他真的是及格了!
    “雪芽,你都能够不放弃你的双腿,努力做复健再度站起来,你的信心呢?为什么不用在饶绎天身上呢?”
    “可是我……”贝雪芽有些沮丧的道:
    “他不愿意谈他的事情,让我觉得他根本不想让我接近他的内心世界。”
    她只知道绎天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亲正在国外旅游,有一个名叫屈揭晨的秘书,然后拥有一家非常大的公司,如此而已。
    其余,连他喝不喝咖啡,平常都做些什么休闲活动,最喜欢什么东西……她一概不清楚,身为他的女友她太失职了。
    同时,会因为这种不确定关系而紧张的人,好像也只有她,绎天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然而就是少了什么呀!
    贝雪榕轻抚着半靠在他胸膛上的妹妹。
    “嗯,你要不要听一个小故事?”
    “小故事?”贝雪芽对他突如其来的提议怔了下。
    贝雪榕凝视着窗外,没有等她回应,便开始缓绥叙述一段过去、一段有关于饶绎天的过去……
    安静的法庭内,在法官的面前,被告与被害人同时列庭。
    被告有三个,他们显然有强力复合,请了颇有名的律师做辩护。
    “法官,我要传唤证人。”原告律师何建华,表情严肃道。
    待法官点头后,目击证人上前,他的年纪很轻,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鼓起勇气出庭。
    然而,他的陈述却遭到被告辩护律师的强力质疑。
    “你说他们三个人引起大火,你有什么确切证据吗?”被告辩护律师抓住他伤痛未愈的弱点攻击。
    “他们其中一个会抽烟,把烟丢在地毯上。”证人冷静的道。
    律师立刻反驳。“这怎么可能?只要是会抽烟的人都晓得,不能把烟丢在易燃物品上,他们会那么笨吗?”
    当场,其中一个被告被说得面红耳赤,却也要唤着牙否认。“是呀,我才不会做那么笨的事。”
    “这么说,这场大火绝对与他们无关——”被告辩护律师正要下结论,立刻被何建华反驳。
    “庭上,辩方律师不该太早下结论。”
    法官扶扶眼镜,“反对有效!”
    被告辩护律师却一副轻松的模样、耸耸肩,走回证人面前。
    “那好,我就不问火灾的事情了,那么……强奸罪又怎么说呢?现场烧得一干二净,尸体面目全非,你又凭什么这么说呢?”
    证人的双眼阴沉一闪,“就凭我亲眼所见。”
    他语气里骤现的气势教被告辩护律师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是吗?你这毫无证据的言论,法官不会采信的。”
    不理会被告辩护律师的诱导,证人的手直指着犯人,语气坚定的道:“但他的确是犯下强暴罪,这是我亲眼所见。”
    被告辩护律师反应很快的道:“是呀!就因为一切都没有证据,所以你就和律师串通好,准备了这一套证词是吗?”
    说罢,证人犀利的目光射向他,令他打了个冷颤。
    证人痛苦地捶着桌子道:“他们害死了这么多人,也烧光了一切……如果他们今天伤害的是你的家人,你会做何感想呢?律师大人?”
    被他讽刺一问,被告辩护律师怔在原地。
    那眼中的伤痛是如此深沉,几乎像是海水灌进他的口鼻,让他无法顺利呼吸,差点窒息。
    他做错了吗?
    被告辩护律师此时心中浮现一丝怀疑,回头看了那三人一眼,但他马上摒退已动,继续辩道:“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他们只是闯空门罢了,我看,就如同我方才所做的推断,你根本就是为了加重他们的罪行才做了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