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好好陪伴韩菁菁吧!我娘那里有妙仙照顾,你别去打扰她休养。”
    “娶我的事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她心里很着急,很快地三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
    他一笑,朝她摆了摆手后离去。
    苗小绿啊苗小绿,你是不是该打退堂鼓了?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好像并不管用。
    就在她决定放弃之时,苗荷荷应闻老夫人之邀进府一叙,没有人知道她们聊了什么。
    然后闻老夫人把儿子叫进她住的春湘楼。
    “我已经请人看日子了,府里发生厨娘生下畸胎之事,一定要有喜事来冲淡。”
    “娘又听了,苗小绿姑姑胡说了?”他叹了一口气。
    “苗仙姑什么也没对娘说,是娘的主意,你赶快与小绿姑娘成亲就可以冲喜。府里今后才能出入平安。”
    闻冀东心里哪肯轻易屈服。
    “娘,啥事孩儿都能答应,惟独亲事孩儿想依自己的意见行事。”
    “这怎么行!你就是因为不愿依娘的主意快快娶小绿姑娘为妻,府里才会不平静。”
    “冲喜这事不急,我可以找别的姑娘。家里发生这件不幸的事并非任何人的错,请娘释怀。”
    闻母活到这把岁数。真的被畸胎的事吓到手脚发软。
    “人怎会生下犬胎呢?不是恶神降罪是什么?”
    “人当然不会生下犬胎,相信孩儿,孩儿会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冀东。为娘的求你娶小绿姑娘为妻吧!如果府里再发生任何不祥的事情,娘一定会承受不住的。”
    半躺在床上的闻母以恳求的低姿态,拜托儿子听她的安排娶自小绿为妻。
    “娘,你可知苗小绿一心想嫁给我的真正原因?”他说。
    “什么原因都好,反正你娶她准不会错。”
    这是什么情况,他这个做儿子的一生幸福比起苗小绿的报恩愿望,到底哪一个比较重要?
    “娘,我不会娶苗小绿为妻,请娘原谅。”他诚实地道。
    闻冀东不让闻母抱持不切实际的希望,他再一次重申。
    闻母失望地叹了一口长气。
    丈夫离世十多年,惟一的儿子又在婚姻大事上不听她的话,真是情何以堪,人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决定做些什么来表达她的不满,让儿子正视她的不悦,进而如她的意,称她的心。
    “好吧!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她说。
    “娘——”
    “我累了。”闻母闭目养神,不再说一句话。
    娘对他心生不满他能理解,可为了苗小绿,他心里就不平衡了,他不愿娶的女人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苗小绿,又不是皇家公主,娘亲为何如此生气?
    闻冀东心里闷着,约了县府大人品茗,竺延泰公务忙完才到闻天府。
    “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竺延泰问。
    “府里发生这样的事,心情自然好不起来。”他其实以告,在好友面前毋需矫清。
    “会水落石出的。”竺延泰有信心。
    “可有线索了?”
    “我只相信人绝对不可能生出犬胎,一定是让人偷天换日,将韩菁菁生下的孩子抱走了。”
    “初时,我也如此认为,心想女人怎会生下像狗儿的畸胎,没有任何理由说服我,可韩菁菁到底与谁有怨,要抱走她生下的孩子呢?”
    他应该找个时间好好问问她。
    “韩菁菁生产时痛晕了过去,一醒来看见的就是死胎,惟一知道真相的产婆又死了,这案子才会至今仍悬着。”竺延泰也在密切注意查案的进度。
    “产婆真是被吓死的?”
    “从外貌看来是如此,没有明显外伤,手抚胸部。询问她的家人都说产婆一直以来都有西施病。”
    “什么西施病?”闻冀东一时没反应过来。
    “捧心蹙眉。”
    “这么说来一切是发生得这么凑巧,也这么不凑巧啰?”
    不信邪都不行。
    “不过也不必如此悲观,线索是不好查没错,但也非不能查啊。”
    “哦?”
    竺延泰喝了一口今年的春茶,口齿留香。
    “我已派人查韩菁菁的过去,她很神秘,你不觉得吗?”
    “是很神秘,没有亲人,一个人来到天香镇,好像想回避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人家的私事,不愿意多谈,我总不方便打破砂锅问到底,何况她又没碍着谁。”
    “她很年轻,容貌不俗,却甘于待在贵府厨房,这不是启人疑窦之处?”
    闻冀东同意,“就是,她腹中孩子的爹应该千里追来把她求回去才是。”
    “所以也许问题的答案与她的过去有关。”竺延泰理所当然的假设。
    “真希望真相早日大白,免得弄得人心惶惶,谣言满天飞,什么可怕的臆测都有。”
    “是啊,包括什么人狗交媾才会生下狗胎,野女人偷情后的报应啦,我都听不下去了。”
    闻冀东摇头叹息,“愚人才会这么胡扯。”
    “也难怪,因为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一阵尖叫声打断竺延泰的话。
    第五章
    “苗小……绿的房里跑出……七、八只黑猫……”卓妙仙上气不接下气、吞吞吐吐地道。
    “黑猫呢。”闻冀东问。
    卓妙仙指了指后方,眼睛紧闭。“在那里,它们喵喵的叫着,好吓人。”
    “苗小绿人呢?”
    他立刻差人把始作俑者找来,一脸无辜的苗小绿还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是不喜欢黑猫吗?什么时候把黑猫当成宠物了?”
    这女人是不是惟恐天下不乱?
    “你发现了?”她吐了吐舌头。
    “原来并没有冤枉你,又在装神弄鬼了!”他不悦地道。
    她一头雾水,“什么装神弄鬼?我见怀着身孕的母猫可怜收留它也有错?”
    “你收留的不只一只黑猫,而是七、八只黑猫,你赚闻天府出旧事不够多吗?”他脱口而出。
    “你不是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吗?”她反问。
    他一愣。
    “什么?”
    “我说看见黑猫会有不祥之事发生,是你告诉我别信姑姑的话的。”她低声解释。
    “那……为何一只黑猫会变成八只黑猫?”他咬住她的话。
    “我也不知道,也许它的同伴来找它吧!闻公子太小题大做了。”
    “可你的行为吓坏了我。”卓妙仙楚楚可怜地道。
    “什么行为?”她不觉得自己哪里有不妥。
    “你养黑猫啊,这里是深宅大院,你把那些黑色的东西弄进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卓妙仙老早想把眼中钉、肉中刺给赶出闻天府,今日终于让她逮着机会了。
    “没有什么意思啊,纯粹是恻隐之心。”她说。
    站在一旁的竺延泰朗笑,“你不就是苗姨的侄女小绿吗?长这么大了。”
    苗小绿眨眨黑眸看向竺延泰,“你是……”
    “延泰哥哥啊,你不认得我了?”
    苗小绿一副陌生人的表情。
    “你小时候常往我家里跑啊。”竺延泰试图勾起她的回忆,他曾是她最崇拜的人哦。
    “你家在哪里?”
    “定远镖局啊,镖局里的胡刚叔叔是我爹的拜把兄弟,胡叔叔想追你姑姑,追了二十年还在努力当中。”想来他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常当马让我骑的延泰哥?”
    闻冀东看着两人一来一往,谈得好不高兴,有一种被忽略的尴尬。
    “你们……要不要到花厅里坐下再聊?”他插话道。
    “延泰哥,别去花厅了,那里人来人往不自在,咱们到我房里聊。”
    说着,苗小绿勾着竺延泰的手臂往西厢房走去。
    “喂,不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与礼不合,你们还是到花厅聊好些。”闻冀东在后方嚷道。
    “不劳闻公子资心,我的名声值不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