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她的心头一悸,眸子赶紧往旁边一瞄——血<r.除了她,房里根本没有人啊。
“唉……”乍喜狂跳的心突然又往下沉。
才这么一想,门突然被打开。
“你醒了。”吕英睿端着香味四溢的早餐走了进来。
昨晚看她哭得伤心无助,他的心恍如坠入深谷般也跟着粉碎难受。想想,要不是安安生病,他向她求救,也不致害她家里遭窃,所以他极尽所能地整理她狼藉的家,做份早餐或是帮她按摩腿……只要能安慰她受伤的心,抚平她难受的情绪,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呃……”她腼腆一笑,脸上红霞未褪。“昨晚……谢谢你。”
“你饿了吧?”他没有多解释,脸部表情还是维持一贯的冷峻,但淡漠的口气已掺进了一丝温度。“我做了一点早餐,起来吃吧!”
“嗯,谢谢,麻烦你真不好意思。”接过餐盘,感受到他不同以往的关心,她的眼睛像星星般闪耀。
虽然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但却意外地获得他贴心的照顾和珍贵的早餐,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钦!
要是知道会受到这般礼遇,她真的不介意再多灾多难一点。
她不客气地吃起餐盘上的烤吐司和两个煎蛋,一脸陶醉地享受他给她的专属待遇。“思,好好吃,这蛋你煎得真好。”
“我只会煎蛋和烤吐司,是应安安要求而学的。”他坐在床沿,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胸口充斥着一股愉悦,内心温暖的感觉渐渐扩大。
“喔,真的,那我爸比你好。他还会烤鱼、炒青菜、煲汤和做蛋糕。”
“你爸是总厨师吗?”
“不是啦!”她轻笑,然后骄傲地说:“他可是一品饭店的老板。”
“一品饭店?!”吕英睿颇为诧异,这位老字号的饭店大亨他略有耳闻,他是接了丈人的企业而发迹,也是怕老婆出了名的“俗辣企业家”。“你是宋文浩的女儿?”
“我爸很有名是吧?正确来说,我是他的私生女。”她不避讳地说着。
“私生女?!”
“嗯,我妈是客房部经理,而我则是饭店里‘员工party’后的一个错误结晶。我妈生下我后一直没有对外公开,自认她的经济能力足以把我养大,可是很不幸地在我七岁时,她就过世了,所以我就被爸爸接回来跟大妈和姐姐同住。”
“她们对你好吗?”看不出在她笑脸的背后,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还好啦,”她耸耸肩。“大妈偶尔不给我饭吃,我就自己出去找邻居,或是把省下来的零用钱拿去买面包吃,只是她会说我是野丫头,没人要……”
提到从前,她眼神微黯,嘴角却浮起不在意的笑意,仿佛不想把那些童年往事搁在心里,但这反而刺痛了他的心!
自幼丧母、长短脚、私生女又遭嘲笑排挤,她的人生也真够八点档的。
但她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
“后来,大妈怕我分财产,不但抢回爸爸饭店的经营权,顺便也把我赶出去。”
他的心跟着一沉,突然有种冲动想抱住她。“那这房子……”
“房子是我爸唯一留给我的遗产。”她咬着吐司,一口接一口。“我爸……留给我的东西真的不多,所以我也格外珍惜。”
“他送你的Cartier表是哪种款式?镶钻的吗?”冷眼看待世事的他,这时却热切地想了解更多有关她的一切。
“不,那是法国坦克表带,罗马数字,很简单而且优雅的款式……”宋澄薰似想到什么又问:“对了,我昨晚有哭得很伤心吗?”
“我的胸口湿了一大片。”他淡然一笑。
“真的?对不起。”宋澄薰脸一红。“你脱下来,我帮你洗好了。”
“送洗就好了。”他的冷眸出现罕见的温柔。“这几天安安也够你折腾了。”严格说来,她也是因为全心照顾安安,家里才会遭小偷洗劫。
“还好啦,我小时候就失去妈妈,所以对安安多少有些感同身受的同情,特别能了解他渴望母爱的需要。”说着,宋澄薰扬唇。
她这些话,听进了吕英睿的耳里,产生了一股热意,烘暖了他的心。
每听她讲一句话,就多了解她一点,越是了解她,他紧闭的心门逐渐松动,胸襟更加开阔起来,心情豁然地转变,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你这么小就失去母亲,又在受尽排挤的环境中长大,怎么可以如此乐观开朗?”
“有人说上帝关了你的一扇窗,会再为你开启另一扇窗啊!虽然我有长短脚又是私生女,但没规定我一定要悲观过日子吧!我长得比姐姐漂亮,厨艺也比大妈好,我出外后更独立,成为平面模特儿,还拍了很多平面广告,也因此结识了很多好朋友,我不觉得有什么好悲观的啊!”她笑眯眯地道。
“所以,你过得很快乐。”她想得很开,相较之下,他似乎过于消沉。
“没有什么事值得一直悲伤的好吗?世上哪有完美的人,就像你啊……虽然没了老婆,但事业做得顶呱呱,也有了聪明可爱的安安……呃,对不起,我可以知道安安的妈是怎么死的吗……”很早就对他丧妻的事感到好奇,但一看见他愈来愈阴沉古怪的表情,她刷一下拉上嘴巴的拉链,闭嘴不敢往下说。
他是不是跟她谈太多了?吕英睿的表情一凛,炽眸降至冰点。
前妻的死,是他心中的地雷区,他不想再提及,也不准任何人再谈起。
就算他对她多了一分包容,或者有那么一丝丝特别的感觉,也不代表她可以擅自闯入他的地雷区。
“我先去医院接安安。”他站起身,转头收拾餐盘。
这座大冰山是怎么了?他是哪根筋没接好啊!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
看着他宽大的背影,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强烈的失落感。
以为她睡在他的床上一晚,又吃了他为她做的早餐,两人又谈得那么融洽,他们将要擦出爱的火花了,但……
看来是她多想了。他还是选择封闭在冰冷的北极里,不肯走出来。
“另外,我早上已经去你家把房间都收拾好了。”他的口气回复冷淡。
“哦!”
“还有打破隔壁先生车灯的钱,我已经付清了。”
“嗄?!”宋澄薰还来不及反应,他已转身离开。
什么嘛!她没好气地嘟起嘴。她都说出那么多的身家背景,他却连一点点也不透露。
小气鬼!
唉哟~~她的头还有点疼,昨晚警方去家里采证一定折腾到很晚啊!
趁安安还没回来,她再眯一下就好。
“薰阿姨,我回来了!”几个小时后,一阵稚嫩清亮的声音,从一楼飘到了二楼。
“小心一点,小少爷。”常管家跟在活蹦乱跳的小主人后面,就怕他跌下楼梯,又得回医院挂骨科。“薰阿姨可能在她家,还没过来。”
吕子安可不这么想,他找遍家里每个角落都找不到人,抱持最后一丝希望打开了主卧房的门!
“哈,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吕子安兴奋地跑进房间,咚一下跳上床,笑得一脸灿烂。
“唔……”被吵醒的宋澄薰慵懒地爬起来。“小鬼,你都好喽?!”
“是啊!薰阿姨!你怎么了?”安安大病一场后,也开始懂得体恤她,学着她把小手放她的额头摸着。“发烧吗?”
“呸、呸、呸,别诅咒我!噢,只是腰好酸~~”还舍不得离开这张床嘛!
常管家揉了揉眼睛,确认躺在床上的人是保母宋澄薰,两眼诧异地盯着她。
“宋小姐,你昨晚睡在这儿吗?”
“呃,是啊。”宋澄薰没想太多就答道,还揉了揉腰,槌打着背。
她怎么会睡在主人的床上?常管家好奇地打量着还喊腰酸背痛的她.
通常老板是不会让女人在他家过夜的,就算是交往甚密的白莎莉小姐,也没有过这种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