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纳里:“……”
    按照赛诺的说法,他是在璃月一家名叫望舒客栈的地方,找到了喝醉酒的他,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昏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在教令院的时候。
    他顺着记忆来到提纳里的宿舍,没发现提纳里,反倒听其他学者说提纳里在庆功宴上喝醉了然后他就出发把醉酒的狐狸背回了宿舍。
    相处起来到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只不过以前这个时间段,赛诺对提纳里确实只是挚友之情。
    莫名其妙回到这个时空段,赛诺算是明白了,就像他逛虚空看到的一篇文章说的那样,老婆要从学院养起。
    但提纳里显然没相信他的鬼话,他现在看见赛诺就尾巴发抖,腿发软。
    果然有些记忆是不可磨灭的。
    提纳里还是决定和赛诺说实话:“抱歉,你可能得回自己的寝室住。”
    赛诺:“我告诉你秘密了。”
    提纳里心说,那能叫秘密吗?!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多少人信好不好!
    偏生少年唇角紧抿,赤红色的眼眸像只可怜的大胡狼,恍惚间还能看到耷拉下去的狼耳和狼尾。
    提纳里默默咽下伤人的话语,“你洗了澡吗?”
    赛诺摇摇头。
    提纳里面如死灰,自暴自弃道,“你去浴室洗吧,不洗不许留宿。”
    赛诺点点头,乖巧地去了浴室。
    浴室里渐渐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提纳里瘫倒在床上,有些困惑地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能给赛诺一次次容忍的机会。
    如果是教令院的其他人,怕是连进他宿舍的胆量都没有。
    哪像赛诺,偏生长着一张木头冷脸,还是第一个敢抱着枕头找他陪睡的。
    教令院里也不乏喜欢赛诺的小姑娘,即便这家伙从早到晚冷着一张脸,年年的院草评定他总是在素论派榜首。
    无可撼动的地位。
    提纳里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一抽会答应赛诺留在他的宿舍。
    现在好了,他倚靠在床头,坐立难安,连睡前最喜欢翻阅的书籍都看不进去。
    耳边传来的水声终于结束了,赛诺裹着浴袍,松松散散地垮在腰间,再掉下去一些隐秘之处就会暴露在空气下。
    提纳里看的脸颊发红,“好好穿浴袍。”
    赛诺不解地盯着自己看了看,这和他在沙漠的穿着不是差不多的吗?
    只是刚洗完澡后头发湿漉漉的,“提纳里,你有吹头发的机器吗?”
    提纳里点点头,“浴室台柜最下面那个。”
    于是,赛诺拿着吹风机,站在床沿眼巴巴看他。
    提纳里:“……”
    草。突然觉得湿漉漉的小胡狼很可爱是怎么回事。
    “提纳里,吹。”
    赛诺一本正经撒娇脸jpg.
    有被反差萌萌到的提纳里:“……”
    “我吹。”他妥协道。
    赛诺老老实实穿好了浴袍,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提纳里站在他身后,指尖插入潮湿的发缝中,开着温风徐徐吹着。
    提纳里注视着指尖缠绕的银白发丝,在暖风的作用下变得柔软蓬松。
    赛诺身上传来和他如出一辙的沐浴露气息,他面无表情地想,这下好了,胡狼身上染上了耳廓狐的味道。
    “力道还行吗?”
    提纳里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
    赛诺乖乖地点头。
    暖风呼呼在耳边吹着,让他想起了教令院那棵大树,没课的时候溜去那里的枝干上睡上一觉,夏日的风也是这般带着热意。
    他好像……经常躲在那里看提纳里上课。
    原来这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注视提纳里了。
    “吹好了。”
    提纳里关闭了吹风机,把梳子递到赛诺手上。
    “提纳里,我喜欢你。”
    提纳里:???
    他顿了顿,“如果是帮你吹了头发,这大可不必。”
    赛诺:“……”
    他记得,空说过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是表白。
    为什么结局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赛诺百思不得其解,决定每天都说一遍。
    但现在重要的是睡觉!
    时隔多年,又可以和提纳里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提纳里:“……”
    他为什么能在赛诺眼睛里,看见诡异的兴奋?
    当他准备熄灯睡觉的时候,总算是明白了。
    提纳里手抵住赛诺的脑袋,恼怒道,“谁允许你睡床了!”
    赛诺扒开提纳里的手,白色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他声音有些闷闷的,“那我睡在哪里?”
    提纳里真的好崩溃。
    为什么一个人会有两幅面孔?
    他艰难道,“沙发。”
    赛诺:“你会陪着我睡沙发吗?”
    提纳里古怪问道,“我有床为什么要睡沙发?”
    赛诺点点头,快速钻进了被窝。
    少年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对,有床为什么要睡沙发。”
    提纳里:“……”
    真让人信服。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算了,明天一定要让赛诺回自己宿舍睡。
    本来以为床上多了个人后自己会很难入睡,但提纳里竟然睡的还不错,以至于早上醒来时看见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时,他心颤了颤。
    那种莫名奇妙的熟悉感又出现了。
    赛诺睡着的时候面部轮廓倒显得柔和不少,乱糟糟的长发像炸了毛的猫,睫毛又长又密,还微微卷起。
    真好看啊。
    等清醒时,提纳里发觉自己的指尖已经覆上了赛诺的睫毛,痒痒的触感,好奇妙。
    一些野外的植株会在茎叶处穿戴细细密密的绒毛外衣,既能保护自己,也可以帮助机体吸收水分和散发热量。
    赛诺的睫毛能用来做什么?
    提纳里突然想到了“滑滑梯”的说法,还没细想,少年的睫毛就轻轻颤动,一双带着些许迷茫的漂亮红色眼眸与他对视。
    他的手还来不及撤离,怔愣开口,“可以在你睫毛上滑滑梯吗?”
    赛诺:“……”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提纳里:“……”
    “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提纳里蓦地起身,动作迅速下床洗漱,耳边传来少年清爽的笑声,“提纳里,我喜欢你。”
    少年闷着脸,红晕一直染到脖颈。
    他用力关上浴室的门,手捧着一把冷水洗脸,盯着镜子里唇红齿白的少年发呆。
    身后的尾巴不停地左右摇摆,提纳里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他默默地用手捂住了脸,耳朵都耷拉了下去。
    再一次和赛诺一起坐在靠窗的第五排,提纳里已经很上地道把书立起来,遮挡住前方的视线。
    能遮一点是一点。
    天知道为什么最近老头那么爱开课啊!
    老头今天讲的是蕈兽族群,蕈兽具有极强领地意识与族群意识,哪怕是同族但不同领地的蕈兽,贸然闯进一方领地也有可能面临危险。
    讲台上的男人笑得满脸褶皱,跟着座位上年轻的学者们解释,“同一族的蕈兽通常感情很要好,甚至大方地让一只蕈兽跳到它的背部,就像人类一样玩耍。即便它们不存在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意识。”
    提纳里到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这种事情很常见,他七八岁的时候和父母外出考察就见过了。
    倒是坐在一旁的赛诺模样认真写着笔记。
    提纳里脑袋下滑,目光游移,偷偷看赛诺本子上的内容,赛诺却猛地用手遮住本子。
    他撇撇嘴,心想,不看就不看,反正这些知识都和每天喝的水一样平常。
    他闷闷地把书往右边移了移,挡住赛诺的视线。
    哼,不让我看你也别看我的!
    这样维持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赛诺愣是没有发觉一点提纳里的不愉快,似乎全身心投入在讲台上教师的课程中。
    提纳里不满地瞥了眼赛诺,柔和的阳光勾勒出少年挺立的鼻梁与有优越的薄唇,少年坐得端正,身子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