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离开的女哨兵拎着两个人回来,一左一右就摔在地上,两个鹌鹑似的人下意识躲避所有人的目光。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人直接哗然,将目光投射在研究院院长身上,充满着审视和质疑。
    郝君的脸瞬间就白了,刚想说什么,就对上那两人乞求的目光。
    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郝君,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人就是跟自己有关系,周围本来还带着怀疑的目光有如实质地往郝君的身上戳。
    完了,要身败名裂了。
    郝君脑袋一懵,眼前逐渐发黑,差点就直接厥过去。
    这场景是多么的熟悉,多少年的路有琴就是对着这样的目光,走上台前进行道歉,引咎辞,黯然退场。
    不,自己的结局还不一定能比路有琴好。
    “检举第三军团军团长云擎云上将勾结星盗组织,军功造假,充当星盗保护伞,组建非法实验室进行非法实验。”
    “控告铂金学院军学生云嘉言在一年前的军事演练中故意杀人,导致本人精神网将近崩溃。”
    “控告第三军团长夫人穆连夏刚刚故意往本人身上泼引诱剂,导致异兽皇对本人追凶,害本人差点身死。”
    另一个哨兵带着怎么也找不到的穆连夏出现,手上提着塑封袋里装着沾了引诱剂的外套和碎成几片的药剂瓶子。
    穆连夏满脸不在乎,还厌烦地推开哨兵的手,然而没有成功。
    云嘉月听着这些语调铿锵的话,整个人呆在原地,对上云姜扫过来的视线下意识往人群后退缩。
    她害怕自己也被举证控告,可是她有什么罪,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或许是有罪的,也或许是无罪的,这些全都不妨碍她对云姜产生深入骨髓的。
    每说一句话,云姜的手指就竖起一根,说完之后
    “幸不辱命,这些都是我收集的所有证据,自十年前开始,于一个月前全部收集完毕。”云姜淡声道。
    不光是在场所有人,警察也被云姜说的话震在原地,盯着那一片小小的芯片,感觉有千钧之力。
    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枚芯片,不少目光已经从云姜的脸上转移到警察手心上的芯片上,各有想法。
    另一个负责记录的警察问:“你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年前,”云姜给出准确答案:“也就是我十五岁的时候。”
    警察们:“......”
    众人:“......”
    不管是谁,现在所有人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你是真能忍啊。
    这是什么在龙潭虎穴生活十几年的猛人,要不是一年前的那场伤害,这事情怕不是早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云擎当然不例外,自然也想反驳。
    他也不清楚她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但有一点是非常肯定的——他恨不得原地制造一个时空机穿越回二十五年前,回到那个培育所把培育着云姜胚胎的培育箱给扬了。
    只是一句话打断了他的自证之语。
    “我是相信云姜的话的,刚刚他就当众用精神力碾压她的妻子,陆沅博士只是一个C级向导。”
    “可是联盟法不是规定不允许高级精神力者无故使用精神力压制低级精神力者吗?”
    “等级不同带来的影响完全不一样,真的是会死人的,为了维护社会治安问题,联盟严格要求不允许高级精神力者仗着精神力欺负人。”
    给云擎打上冲动且无法无天的标签,就像是他给云姜打上暴躁且即将死亡的标签一样,风水轮流转。
    “她是故意的。”云嘉言说:“嘉月没说错,她真的记得,她真的只是在忍。”
    到这时候了,谁还会想不明白。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在现场那么多人包围着,就算逃跑,军部的人都不是吃素的。
    跑不掉,走不掉,束手就擒又不甘心。
    云擎猛地抬头,就看见台阶上的陆沅正静静地望着这边,双目无波,好像差点被伤到精神网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一直都是这种表情,不用露出任何悲伤或者痛苦的表情,就能取信于人。
    对方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是他万分清楚,她就是故意的。
    云姜在众目睽睽之下,悠悠补充道:“其实不用过分在意小小的芯片,如果这个毁掉我还有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复制着证据的芯片。”
    威胁的话明目张胆地说着,但没人能拿她有任何办法。
    “要是我哪一天身死,那必然是有人不满我揭露真相,迫不及待地下手杀害。”
    银灰色的双眼荡漾着清浅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我身死,那么我的智脑就会自动将所有证据发送至星网,我保证会是病毒式传播,暴露在每一位星民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