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撕了你的嘴!”
魏元景吓得立马去拉程也安,“他醉了!他醉了!”
那酒鬼身边的朋友也吓得瞪大了眼睛,立即拉开那酒鬼,跟着重复道:“他醉了!他醉了!”
……
最后魏元景一番劝哄,才把程也安拉进了包厢。
“消消气,一个酒鬼,不值当。来,你多点些菜,挑贵的点!”
程也安冷哼一声,“要不是你,哪有这回事!今天我非吃穷你。”
点了几道菜,程也安却道:“算了,不要那么多,这几样就行了,再来两壶浊酒。”
小二应了一声离开。
魏元景轻笑一声,低声喃喃道:“这一点,你倒是变了。”
程也安挑眉道:“你嘟囔什么呢?”
魏元景笑了笑,“没什么。”
程也安狐疑地看了一眼魏元景,正好菜上来了,他也饿了,便低头忙着吃了。
说实话,自程也安和沈为在山阳村生活后,两人一个打猎,一个教书,收入不多,之前程也安体寒,为了养身体也花费了不少,所以他基本没有进过酒楼好好吃一顿了。
想想当初做郡主的生活,吃喝玩乐,奢侈潇洒,真是恍如隔世。
程也安停筷喝了口浊酒。
魏元景忽然指了指自己的脸,看着程也安道:“你脸上……”
程也安正欲伸手去摸。
“别动”,魏元景制止道,一边起身走过来,一边拿出怀里的手帕,弯腰站在程也安身前,轻轻替他擦拭掉脸上粘着的油点。
程也安心里一咯噔,一时忘记了呼吸。
而后魏元景起身笑了笑,“好了。”
程也安顿时想起刚刚在楼梯上的那个拥抱,以及魏元景回来后种种亲密体贴的行为,程也安忽地头皮发麻,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错了位,再不制止就会完蛋。
程也安猛地站了起来,心里别扭,便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壮势,一张口却又成了结巴。
“于,于景!你很奇怪!我们,我们两个男人,你少做些腻歪的动作!我觉得……膈应!”
魏元景眼眸一颤,手指还拿着叠的方方正正的手帕,沉默了一秒,眼眸随着低垂。
“抱歉,是我逾矩了,我心里有鬼,便没有忍住。”
程也安眉头一皱,没有理解什么意思。
接着,魏元景抬眸定定地看向程也安的眼睛,道:“沈安,我喜欢你。”
这下程也安理解了,眼睛倏地瞪大,“你!你是断袖?!你明明不是……”
魏元景迈近了一步,“因为你,我可以是。”
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程也安下意识地拔腿就跑。
但魏元景好似早有防备,一把拦住程也安,紧紧抱住了他。
“你果然又是这样。”魏元景轻叹。
脑子混乱不堪,程也安挣扎着喊道,“你松手!别开玩笑了。”
魏元景不肯,“我一松手,你肯定要跑。安弟,我没有开玩笑,我喜欢你,是想和你共度余生的那种,难道你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程也安心里烦躁,思绪全乱。
他是喜欢魏元景,但是以女子的身份给魏元景告白的,他知道魏元景不是断袖,他搞不明白,魏元景怎么突然就喜欢身为男子的他了?
这转变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我不跑,你让我……静一静。”程也安妥协道。
“好,那你认真考虑一下我。”魏元景松了手。
程也安立即退后一步,背过身去。
回山阳村的路上,两人分别坐在驴车两侧,魏元景赶着车,程也安侧着身子,曲着膝盖,支着手臂捂住半张脸,一句话也不说。
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程也安有些接受不了?
魏元景担忧地喊了一声,“安弟?”
程也安立即道:“别说话!”
魏元景抿了抿唇,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好好赶车。
晚上,吃了晚饭后,程也安搬了张躺椅,独自一人躺在院子中的石榴树下,脑子依然还在思索今天在酒楼发生的事。
魏元景到底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他是因为自己是程也安所以可以接受断袖,还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是与程也安长的相似的沈安,走火入魔,移情别恋?
又如沈为所说,魏元景是成王殿下,他留在这里,难免会引人猜忌。
可在山阳村里,魏元景是于景,自己是沈安。
魏元景不坦白,他也不坦白,两个人真要在一起,难道就隔着这层秘密,糊里糊涂地在一起吗?
“魏元景啊,魏元景”,程也安忍不住轻叹,“你一句话,我就又动摇了。”
也许是思虑太多累了,又也许是夏夜清凉悠闲,程也安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魏元景从房间推门出去,轻轻喊了声程也安的名字,程也安没有醒来,魏元景忍不住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