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去忙吧,不必顾及我。”
    夏灵均随易沐回到墨影楼,制衣的师傅正拿着几匹布料在墨清漓身上比划。
    墨清漓本来就穿着红色的内袍外面搭着淡色的薄衫,不用试就已经知道了红色穿在他身上有多好看。
    “门主,这几种布,您看上哪一种?”这个制衣师傅是易沐招来的,原也是血殇门的人,之前一直在清州。
    “该叫阁主了,咱们洗白了,以后是江湖正道人。”易沐纠正道,他们还能攀着夏灵均这棵大树和北启皇室搞好关系。
    “都用吧,多做几套备着。”墨清漓懒得很,所以懒得挑。
    “对对对,上面的花纹用金线绣,再镶几颗宝石。”婚礼的筹备事宜交给了易沐,易沐平日里嗜钱如命,现在倒是大方。
    制衣师傅点头,然后颤抖地顶着他们家门主,哦不,阁主的凝视,给夏灵均量完了尺寸。心中呐喊,老大,不是我想碰你媳妇的,可这量体裁衣,不碰怎么量啊!
    易沐又从怀里掏出一卷字画,“哥,这是找书法名家写的婚书,你看没问题的话就让绣娘绣出来。”
    “灵均,看看可还满意?”墨清漓将婚书递给夏灵均。
    夏灵均接过,看到最后,上面写着:“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可以,易沐,辛苦你了。”
    “我先说好啊,我也没办过婚礼,我怎么办的你们怎么来,别挑剔啊。”
    他们都没结过婚,府里只有夏明樾那么个不靠谱的长辈,夏灵韵有心想安排宫中负责的星官帮忙,被他们俩拒绝了。
    但两个男子的婚礼,礼书上好像没写呀。
    易沐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个大活,直接住进了夏府,每日忙前忙后。
    这一忙,就忙了两个多月。
    “呀,曛儿这手真巧,瞧这喜字剪得,豁,多好!”易沐自从知道曛儿真是公主以后,对咱们小公主那叫一个巴结。
    曛儿时不时就出宫到夏府小住,侍卫侍女浩浩荡荡跟着一队人。
    婚礼已经筹备到最后阶段了,在准备窗花、折纸果脯等小玩意。
    客人们也陆陆续续住进了夏府,还好府中院子多,够住。
    云鹇也带着妻儿从叶城过来了,叶城的事情处理完后,他就要到北启天星殿任职了。
    夏灵均把云泱当父亲,夏灵韵自然也是,这么算来,云鹇算他们的兄长,外人尚且委以重任,夏灵韵自然不会亏待云鹇,直接被封为右丞,位同副相,还赐了府邸在东边。
    中都文武百官表示,习惯了,从收复伍州、示州两地起就喜欢干这种挖人墙角的事情了,他们有心阻拦,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曛儿剪纸的手艺是云夫人教的,在药灵谷时,每逢过年都是自己剪窗花。
    云夫人来了以后,结过婚的人帮着准备各种东西,显得易沐很闲,所以坐在这里哄孩子玩。
    夏灵韵得空来接女儿的时候,正好是晚膳时间。
    “云鹇,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夏灵韵到北启和亲那年,云岚才学会说话没多久。
    “娘娘,您孩子不也长大了吗?”云鹇笑着道。
    “云夫人,我与你结个儿女亲家吧?”夏灵韵看向坐在一起的曛儿和云岚,突然说道。
    云夫人还没开口,门外传来不识趣的声音,“怎么?你没做成云家的媳妇,现在就想把女儿嫁过去了?”
    “什么媳妇!”重穆的声音传来。
    夏灵韵顺手拿过碗边的筷子射出门外,插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发髻上。“哎哟,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尊老爱幼呢?”
    “不是,国师,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没做成云家媳妇?”重穆跟在章泽后面,情绪十分不稳定!
    看见白胡子老头的夏灵均、墨清漓,还有君疏尘情绪都很不稳定。
    “王道士!”夏灵均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当年说他命不好的老头。
    君疏尘淡漠开口:“师尊,您不解释一下吗?”
    “我老头子活得太无聊了……去民间瞎逛逛怎么了?”
    “您是太一教的创始人,王二是你,张三是你,李四还是你……国师大人,您到底有多少身份?”墨清漓皱眉,夏灵均已经在夏衍那处知道了张三是北启的国师,也是太子当年的老师章泽。
    以此类推,不难知道,那个在云州写话本的李肆也是他的化名。
    “老朽还叫过王五、赵六、孙七、周八……”
    夏灵均听到孙七这个名字,想起来了,“您不会还是四百年前棠县的县丞孙琦吧?”被百姓供奉的那个孙七老爷。
    “四百年前啊,太久远了……不记得了。”是不记得了……不是没活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