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温柔的,好像一个等待出海丈夫归来的妻子。
    他容貌本就和渺渺极为相似,这样笑意缱绻,简直像了十成十。
    就当做,为渺渺。
    渺渺对她这样好,总不能一声不吭直接离开。
    输液完回家时,已经过凌晨。
    安排完陶池,花楺胡乱洗了洗,困意席卷而来,到床上就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稍微收拾了些需要带回去的东西,去陶池房里唤醒他,下楼看到在客厅等候的贺燃。
    只有贺燃,花楺朝空空的游戏室和其他房间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贺燃轻轻闭了下眼:“时间差不多了。”
    “嗯?”闻声,花楺收回视线,对上那双一贯清冷的凤眸,点头道,“好。”
    离开别墅,花楺敏感地察觉到,后背落上来两道炽热视线,驻足转身,在二楼落地窗内,对上沈雾的眼。
    见她望过来,沈雾没有丝毫被人抓包的窘迫,唇角轻勾,两片薄唇翕合几下,无声地说出五个字。
    花楺忽然懂了唇语。
    他说的是,“我等你回来。”
    花楺连忙转身,落荒而逃一般,匆匆追上前面的贺燃。
    南禺山深处,一道结界把人界与妖界分成两个时空。
    花楺用秘法打开结界,面前出现一片小山坡,山坡上长满及踝高的青草。
    花楺抱着化成兔子的陶池,率先一步踏入结界,走了几步,没见到贺燃跟过来,转身看到他望着脚下青草出神。
    花楺折回去:“走过这一段草地,很快就能到师父的小竹园,你还记得吗?”
    贺燃从记忆里干裂烧焦的土地中回神,冷淡的嗓音染上柔和:“记得。”
    迎面走过来一个妖,大夏天的丝毫不嫌热,穿着金色铠甲,青涩稚嫩的脸上表情威严,走路雄赳赳气昂昂,像极一个征战沙场的小将军。
    遇到熟人,花楺心里一喜,仰头喊了句:“雀雀!”
    雀雀看到斜前方的花楺,愣了下,惊喜地上去给花楺就是一个熊抱,然后抓着她的手臂转圈圈:“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花楺被她拉得手臂一松,差点把怀里陶池摔到地上,连忙稳住脚步,阻止兴奋的好友:“停!停停!”
    雀雀这才注意到她怀里抱了只兔子,好奇地戳了戳:“咦?你这一回来,就去山里为散人打野味去了吗?”
    陶池忽然转头,张嘴朝向戳在背上的手指。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你才是野味!你全家都是野味!)
    雀雀眼疾手快,快速收回手指,险险从兔子口中逃生,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原来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啊,好凶的兔妖!”
    她修为比花楺多了一千年,刚才听懂了这只暴躁兔的咒骂。
    除了做饭超好吃的渺渺,陶池最讨厌长成女孩子样儿的小白脸,尤其是这种,上来就占他最爱的花花的便宜,恨不得把他抱过花花的手给咬断!
    很显然,陶池把小将军打扮的雀雀,当成男孩子了。
    陶池狠狠瞪了雀雀一眼,十分后悔刚才动作太慢没咬到,正要口吐芬芳,花楺连忙捂住兔子嘴。
    花楺抱歉地看向雀雀:“他生病了,心情不好,你不要和他计较。”
    雀雀倒是大度,捏捏那两只兔子耳朵,在陶池反应过来前,连忙收回手:“不过一只兔妖,我和他计较什么。”
    被捂住嘴的陶池:“屋里哇啦叽叽咕咕!”
    快被这个臭小子气死了!
    雀雀假装没听到偶尔从花楺掌心里露出的兔子骂,问花楺:“对了,一直忘了问你,散人派你下山干嘛去?是要采买什么东西吗?这种事哪里用得着你,我去采购的时候,顺便带回来不就成了。”雀雀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难不成这个老不修,要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才特地吩咐徒弟亲自下山去买?”
    花楺摇头:“师父让我下山去找师兄,你背后说他坏话,小心他又罚你去后山养野猪。”
    雀雀俏皮地朝她眨眨眼:“你不说,我不说,散人不会知道的。这位就是你的师兄吗?我怎么不知道散人还有徒弟,难道是外面收的?”说着话,她看向花楺旁边的人,待看清他的脸,忽然全身一震。
    花楺疑惑地看看贺燃,又看看她:“你没见过师兄?”
    按理说贺燃千年前离开,在那之前,雀雀早就修成人形千年,应该见过他才是。
    贺燃淡淡瞥了雀雀一眼,雀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塞进了冰箱里,浑身忍不住抖了抖,又怕花楺察觉到她不对劲,尽量自然地说:“见……过,只是他离开太久,一时间没记起来……对了,我还要出去采买,不和你闲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