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秦说,你这病,要喝五次药,才可以痊愈。”
    霍寒便又将人揽紧了一些:“他胡说的,别当真……嗯……”
    说话间,耳朵被咬,谢玉的声音还在继续:“同我讲实话,差一副,你会不会……唔……”
    唇被封住,霍寒的眼睛微润,像是久违的尝到了一丝甘露:“不会,就是武功无法突破至高之境,废些内力而已,拿参汤补一补,便能全好。”
    “要一起长命百岁……”
    他们靠的近,彼此贴着对方的身子,平白觉得热。
    没多久,谢玉身上就出了一层虚汗,微促的呼吸从口中吐出,他慢慢分开唇,霍寒便顺势低头。
    刚要吻下去,便见人往后缩了一点。
    霍寒闪了闪眸,刚准备起身,便听谢玉道:“温柔些……”
    “亲的温柔些……”
    谢玉的声音微颤:“我想你了。”
    .
    绵长的一吻,结束后,谢玉便被霍寒放到了榻上,沉默片刻,他忽然开口:“之前……盛长宁交代的事,我想去做。”
    霍寒给他盖被子:“你还没好。”
    “好了。”谢玉的认知已经变得清晰,说话速度也与平时无异,就是有些爱闷着,却也无伤大雅。
    以前,他就是拖着这副病身子,吓得各地官员瑟瑟发抖,都不敢抬眼瞧他。
    谢玉道:“就是吃饭有些少,无伤大雅,盛长宁催呢,我想去同他们讲,让他们跟我回朝廷……共商大计。”
    “我可以做到。”
    霍寒张口,刚想劝一句什么,又听他道:“你若是想,也可以一起。”
    刚分开的唇一顿,霍寒偏头瞧他,忽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欢喜:“你的大计,我可以旁听?”
    “若是你想…………”
    话音落,谢玉良久的静默着,他不知道自己踏出的路是否正确,于是又伸手,想去抱一抱霍寒,可左手触及对方脊背,触手却是一股粘腻之感。
    他慌忙收回,看到的是一条新的,染血的绷带:“你……”
    “我让慕秦打的。”霍寒躺平,撩着眼眸瞧他,目光交汇,像是在自己的眼睛和谢玉的眼睛之间,连了一根线,拔河似的来回拉扯。
    他以前疼谢玉,觉得美人许了他,便一定要好好捧着,可如今他想赢。
    他想强势的破开谢玉的宏图霸业,为自己添上一笔。
    他想要谢玉妥协。
    于是继续道:“我觉得,你剜心头血疼了,我也该疼上一疼,如此才公平。”
    “怎么?”谢玉不言,霍寒便勾住他的手,温柔,却怎么也挣不开:“心疼我了?”
    “阿……玉?”
    “你……”谢玉咬着牙,终究还是被他逼得败下阵来,好半晌,他抬起手,将那沾着血的手指搁在唇边,伸舌一卷:“好苦……咳咳!”
    他这两声咳嗽,又让霍寒迅速缴械,慌忙起身,拍着他的背,几分无奈的笑:“败给你了。”
    谢玉便顺势抱住他,眼睛红红的:“我不喜欢你凶我。”
    “不凶,疼你。”
    “疼疼你,你能让我做什么?”
    谢玉又不答,霍寒便拍他的肩膀:“让我做什么?”
    “……”
    “怀瑾,别闷着。”
    “又凶我!”
    .
    夜里的话虽然没说完,但谢玉还是要在武林盟和各派的掌门主事开会,免不了要打搅霍寒。
    会议开的很顺利,这些人大多受过老侯爷的恩惠。
    有的之前找东厂帮忙,谢玉也没有推辞,他在各地开设东厂的分院,广开恩德,还是有很大的作用。
    大计将成,逼盛长宁退位,只差最后一步了!
    从议事厅出来的时候,谢玉深邃的眼圈染了一层红,整个人都在打颤。
    夏日午后,炽烈的阳光照在身上,四周之人无不叹热,可谢玉却不自觉抱紧自己,双唇发了白。
    霍寒紧走两步追上他:“玉儿?”
    却不想,一句话刚脱口:“噗——”
    一口红血生生从口中落下来。
    谢玉一直撑着,直到外人都走光了,才倒在霍寒怀里:“子瑜,好冷……”
    霍寒慌忙将人抱回了屋,诊过三四次脉才确定,他是心绪太过激动,导致的经脉逆行。
    霍寒默默提了一口气,心事重重。
    他忽然想起谢玉之前同他讲的自己做的噩梦:“子瑜,我梦见我杀了盛长宁,然后,跳崖死了,一身轻松,我随着风,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子瑜,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原来!
    霍寒心底忽然“咯噔”一下,原来玉儿当时说的那句“我不想死”是认真的,他在求助!
    谢玉的心病难以定性,这些年他将自己当做一柄快刀,他受仇恨驱使,遇神杀神,遇魔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