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敛眸,正想看清人,就被一双手扣住了赤裸的脚踝,不多时,足心覆在了对方的衣裳里,温度很烫,身材……也很好……
    脚趾一勾,就会不小心触到腹肌……
    谢玉哆嗦了一下,目光对上霍寒的眼:“你是……白天那个当官的?”
    “不,我是你郎君。”
    谢玉身上凉,那双握着脚踝的手为了给他暖热,便不顾一切的蔓延到了小腿。
    摩擦的范围不广,却让谢玉不自觉打着颤,满眼懵懂:“我是男子!”
    “男子又如何?”霍寒为他暖着,确定他身上不再发凉,才拿了帕子为他擦头,顺势将人拥进怀里:“玉儿是在疑惑男子与男子不能在一起,还是在疑惑,男子与男子……如何行鱼水之欢?”
    “……”
    霍寒的手指不安分,擦完发,便绕到他身后:“我这样弄……,你觉得熟悉吗?”
    谢玉一顿,想推开他,却被对方抱的更紧,炽烈的眼神直直射进眼球,谢玉强调:“我不认识你!”
    他的声音在发抖,霍寒却说:“怎能不认识?你忘了,当初是你先追我的。”
    谢玉:?
    霍寒道:“我新晋入朝为官,第一天,你便将我压在宫门口的青石板上,赞我好看,说你爱我,说你此生只愿要我一个人。”
    “为此,你遣散了府邸的所有美姬,在朝堂上,公然向皇上请旨,说你要娶我,我不同意,你便将拿了链子,将我捆在这榻上,日日折磨。”
    谢玉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不明显的皲裂:“是……吗?”
    “不仅如此呢。”霍寒说:“你还找来太医,逼着我喝'生子药',说即便我是男子,你也愿突破一切障碍,与我在一起,这些,你都忘了?”
    谢玉:“……”
    “玉郎啊。”霍寒气息阴长,像是真的伤了心:“你如何敢忘?”
    第97章 伪装失忆后,皇帝为我众叛亲离
    “如何……敢……唔……”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谢玉便直接拿腰带缠住了人的手,自己穿好靴子,很认真的将人拉到门外,当着盛长宁安排的所有侍卫的面,丢了出去:“我不认识你。”
    谢玉强调:“请回吧,日后莫要来寻我,也莫要胡说。”
    .
    入秋了,府邸的夜色深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霍寒身上,没有人看到,谢玉正留了一抹余光,观察所有人的反应。
    连续一个月,每天都有七八个太医入府,接连诊脉。
    他们都说他失忆了,可盛长宁不信,府邸的精兵还是没有撤远。
    这日,谢玉翻出了盛长宁之前给自己的糖,数了数,正好三十颗,然后,一并扔进炭火里焚去。
    摸了摸身上荷包,那里面还有一颗存了很久的糖,不过糖纸空了,糖心也只剩下一点。
    那是初入许州时,霍寒带给他的。
    盛长宁怕他想起来,一天七八服苦药的往下灌,吃的药比饭还多。
    谢玉被灌的食欲不振,又瘦了。
    起初的日子很难捱,他没了办法,只好趁人不备,将那点糖仔细放在桌案上切片,一块一块的分好。
    分成三十块,起码每一次,舌尖都能汲出那一点点的甜。
    谢玉用手握紧了糖纸,展开三次,没舍得吃。
    但从那一天开始,他就不停的问所有人:“我的糖吃完了?陛下何时来?”
    “我想陛下了,念着陛下,陛下何时能来瞧瞧我?”
    他并没有说自己的病好了,也没问自己何时可以出府,何时可以上朝,只是一直揪着“陛下”两个字,给全府邸的人洗脑。
    又过半月,谢玉竟然开始搬个小凳子,自己在门边坐。
    有侍卫给他买了糖来,他也不要,就说他买的糖,没有陛下买的甜。
    眨眼又过三月,期间,谢玉竟是真的断断续续绘制出了火药运输路线的一半。
    不过,盛长宁以为那是全部,他觉得欣喜,于是踏着初雪去见谢玉,买了满满当当的糖。
    又是年底了。
    这一年,他杀了太后,收复了武林盟,收回了兵权,也让朝中原本忠于太后的官员大多归心。
    最最重要的是,他的玉儿回来了。
    谢玉不恨他,还在等他。
    太医说,他以秘法制药,不管谢玉是不是失忆,这半年的药汤子灌下去,必然会一辈子都记不起从前。
    他可以让谢玉是丞相,按照以前那样,给他的玉儿,一个新的开始。
    半年来,盛长宁为了吊着谢玉,很少踏足这里,但有画师帮他画画。
    玉儿喝醉的模样,用膳的模样,搬着小凳子在门口等他的模样,无一不好看。
    故而,越是接近他的院子,盛长宁越是心痒。
    谢玉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从年少一直觊觎到现在的一块甜点,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