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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 季煙發現王隽這人很喜歡做菜。
    兩人相約的時候,除了做親密的事,恐怕她見過他最多面的就是在廚房。
    他飲食偏清淡, 從不喜歡各類重油重鹽重辣的硬菜, 饒是如此, 季煙仍是佩服他能把清淡的菜品做出讓人垂涎欲滴的能力。
    因為她家離公司近, 怕撞見熟人暴露兩人的事情,兩人相約更多的地點是在他家。
    第一次去他家的時候, 季煙還有點小緊張。
    明明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可她就像無意接近了他生活的一角,突然間距離拉近,這可比她之前偷偷注意他要來得刺激。
    她慌張無措得不行。
    那天她加班到夜裏十一點, 辦公室已經沒什麽人了,她收拾好東西等待電梯, 刷了會手機,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她收了手機,習慣性擡頭, 正要往前踏步。
    忽地,甫一看清電梯裏的人,她愣住。
    王隽沒什麽情緒地看着她,見她一動不動的,絲毫沒有進來的意思,他問:“不坐t?”
    清冷、沒有什麽溫度的聲音,跟他在床上時的模樣簡直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她小小腹诽了下,又瞬間清醒過來, 說:“要的。”
    她依舊笑得一雙眼,很明亮,王隽看了眼,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電梯裏只有他和她。
    實在安靜,氛圍也像慢速流動一般,季煙摩挲了會手指,輕輕擡頭,觑了他一眼。
    神情冷漠,看着就不好說話。老大和師父都沒少提醒過她,王隽是個不喜歡被打擾的人,交談向來開門見山,從不廢話。
    本來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她默默咽回去。
    能加班到這個點,恐怕心裏頭被工作煩着呢,她還是不要拿小事去打擾他好了。
    況且,他們的關系遠不到,她可以光明正大關心他的地步。
    更不用說情侶間的親昵。
    她還是照守本分,不要逾越。
    這麽一想,盡管他就在站在身邊,離她只有兩個拳頭的距離,她也可以做到心無旁骛了。
    季煙很滿意。
    只是……
    王隽突然側過臉,淡淡看了她一眼,問:“有話說?”
    他怎麽知道?
    難道他背後長眼睛了?
    季煙呆住,不知作何反應。
    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王隽似乎笑了下,有可有無的。
    她凝神又去看他,他又是往日一副冷淡不易近人的模樣。
    她不太确定了。
    他又問:“一個人?”
    是一個人,但如果他願意的話,也是可以變成兩個人的。
    季煙給自己留了餘地,說:“暫時是一個人。”
    暫時。
    王隽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有幾分意味深長。
    她心裏慌亂,隐在角落的指尖跟着捏緊,可面上照舊是裝出一副沉着冷靜的樣子,頗為淡定地和他對視。
    就在這時,電梯叮的一聲,負一樓到了。
    她久久不動。
    王隽問:“不出去?”
    她瞬間尴尬,頭皮更是發麻。
    他不是不愛說話嗎,怎麽今天主動提起話題的都是他?
    匆忙之間,她扯了個謊:“我今天沒開車,”頓了下,又說,“我要回一樓走路回去。”
    王隽說:“沒開車?”
    她硬着頭皮,不要臉地認了:“沒有。”
    他沉吟着,間或看她一眼。季煙窘迫,不敢迎上他的眼神。
    他說:“去我那?”
    “啊?”她霎那間沒聽清,“去哪?”
    “我那。”
    他簡潔了當,不見半分情緒起伏。
    從電梯出來,跟在他後邊的時候,季煙就想,這人是在邀請她去他家嗎?
    可是,怎麽有人能把這種暧昧的事說得臉紅心不跳的?
    漆黑的夜晚,孤獨的男女,在他家會發生點什麽顯而易見吧。
    他怎麽……
    能那麽坦然呢?
    季煙實在想不通。
    “唔。”
    她想得太入神,猛地撞上他的後背。
    她捂着額頭,後退一步,看着他。
    王隽停住腳步,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旁側的停車位置,半晌,收回目光繼續往前。
    他剛才在看什麽?
    他為什麽又那麽看她?
    季煙好奇地順着他适才的視線看過去。
    這一看,她想掐死自己,或者挖條地縫鑽進去的心情都有了。
    她的車就停在手邊。
    因為是粉紅色的一輛車,在整個車庫實在顯眼。
    這輛車是季煙從一個離職的同事那邊轉手過來的,很新,雖然是小牌車,但夠她日常使用了。
    她沒想過會社死得這麽直接。
    幾秒前她還跟王隽撒謊,她今天沒開車。
    啪的一聲,又被他無聲打臉。
    忽然間,她就不敢走過去坐他的車了,更不用談,她還要去他的家。
    許是她一直沒往前,王隽開車門的手一頓,忽地,朝她投來目光。
    目光在她看來,無疑是有幾分淩厲的。
    雖然,王隽本人可能沒這個意思,是她會錯意了。
    可那一瞬,季煙的腿都軟了。
    她走過去。
    王隽看了看他,收回手,走到副駕駛,拉開車門,然後看着她。
    季煙身體一下子繃直。
    他微擡下巴,示意她上車。
    坐在車上的時候,望着窗外的幽微夜色,季煙朝王隽那邊看了一眼。
    她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讓他開車門。
    車子一路行駛在寬闊安靜的大道,半小時後,車子開進一條靜谧的柏油路,拐了兩個彎,駛進一處高檔住宅小區。
    車子又是一轉轉彎,不多時,駛進一處地下停車場。
    停下時,季煙還有些雲裏霧裏。
    王隽解開自己的安全帶,見她拘謹的樣子,他思考兩秒,傾過身,突然靠近她。季煙呼吸一個提緊,身體靠着椅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兩人離得實在近,呼吸就在咫尺間。
    對視數秒,季煙聽到了啪的一聲,沒一會,她身上的安全帶松開。
    王隽适時抽身,手搭上駕駛座的車柄時,臉微微側過,朝她的方向微傾,說:“下車。”
    季煙心裏一動。
    那邊,他已經下車,車上正從外邊合上,她只能通過車窗看到他的部分身影。
    季煙走神兩秒,拉開車門下車。
    電梯門開,王隽站在邊上,手按着電梯門框,看向她。
    那意思再明确不過,讓她先進去。
    近來的幾次獨處,不難發現,他似乎在細節上很有紳士氣度。
    季煙喜歡從細節去觀察一個人。
    這麽長時間下來,通過對王隽的一個觀察,處處都能感覺得到他是個不錯的人。
    她說了聲謝謝,然後走進電梯,在一邊站定。
    王隽随後跟着進來,擡手按了數字“17”的按鈕。
    17樓,看來是個喜歡高樓的人。
    到了他家門口,他打開密碼盒,修長的手指一邊操作着,一邊說:“過來錄下你的指紋。”
    話落,他往旁邊一站,把位置讓給她。
    季煙有些猶豫:“這樣是不是不方便?”
    他說:“為什麽?”
    他們就單純的炮友關系,又不是情侶,他現在就給她出入他家的自由權利。
    她本來就喜歡他,現在他這樣,她很難不多想的。
    王隽想的卻比她簡單多了:“這樣對你我都方便。”
    她覺得不方便。
    他相反。
    季煙看了看他,上前按着系統的提示,錄入自己的指紋密碼。
    密碼弄好了,門開,王隽拉開門往家裏走,到了玄關的地方,打開的櫃子的時候,他看着,顯然被難住了。
    季煙站在邊上看着。
    安靜片刻,王隽轉過臉,問:“你鞋子幾碼?”
    她幾乎脫口而出:“36。”
    他沉吟一會,拿出一雙粉色的鞋子,季煙一看到那顏色,心裏不由一緊,難道他家裏還有其他女人?
    王隽說:“這是我母親的鞋子,只穿過一次,不到十分鐘,介意嗎?”
    母親啊。
    季煙笑着眼睛,上前接過:“一點都不介意。”
    王隽看了她眼,見她在換鞋,他也拿了一雙出來換,說:“你喜歡什麽顏色的回頭跟我說,我到時讓人送過來。”
    這……
    剛才是大門密碼。
    現在是家裏拖鞋。
    季煙想,王隽這人是不是太會在細節處勾引人了?
    這何止讓她受寵若驚?
    王隽說完,見她把鞋子換好了,拿着她的和自己的一同放到鞋櫃裏,起身朝盥洗室走去。
    季煙跟着過去,站在門外看着。
    王隽打開壁櫥,拿出一套新的洗浴工具,說:“進來。”
    她擡步,跨過那道門檻。
    王隽說:“幹淨的洗浴工具都在這個櫃子裏,這套你待會用,以後需要換自己來這邊拿,門上有标簽,你看着拿。”
    季煙雙手接過那份洗浴用具,後知後覺地問:“你是在給我介紹你的家嗎?”
    剛說完,她就後悔了。
    王隽沒說話,目光淡淡,像是在問——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
    洗完臉擦完脖子,季煙覺得加班的疲憊也跟着一起洗掉了。
    她走出去。
    王隽正站在冰箱前,許是聽到她的聲音了,他說:“桌上有水,杯子自己選。”
    共有五六個杯子,顏色好幾種,季煙選了藏青色的,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反過來問他:“你要喝嗎?”
    王隽搖搖頭,問:“晚上想吃什麽?”
    他一說,她還真的有點餓了。
    他關上冰箱門,手裏是一包青菜,一粒西紅柿,兩枚雞蛋。
    他手指長,這些東西拿在他手上,襯得他的手更賞心悅目了幾分。
    王隽又問了一遍:“有什麽想吃的嗎?”
    她忙移開目光,對上他的視線,說:“都可以,我不挑食,很好養的。”
    很好養……
    嘴瓢了。
    季煙假裝無事發生般喝水。
    王隽倒是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就在季煙覺得他會說些什麽的時候,他一個字也沒說,拿着蔬菜和雞蛋從她面前走過。
    沒幾秒,他的身影消失在t廚房。
    季煙放下水杯,捂住自己的臉頰:“丢人丢人丢人,怎麽那麽愛說話!!!”
    “吃面可以嗎?”
    就在她自我責怪的時候,王隽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站在廚房門口。
    她捂着臉,眨眼看他。
    他似乎笑了下,說:“冰箱往下數第三格有袋粗面,幫忙拿一下。”
    說完,他又轉身走進廚房了。
    季煙按着他的指示,打開冰箱的門,果然有一袋面,面條是圓的,相對粗一些。
    她拿在手裏,觸感冰冰的。
    想到剛才自己那副囧樣被他看到了,她閉上眼嘆氣,随後視死如歸地把面送到廚房。
    王隽正在切西紅柿。
    季煙上前把面放下,又撤回來,離他遠幾步,說:“是這個吧。”
    王隽看了一眼,說:“是,謝謝。”
    她又不好意思了,說:“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去客廳休息,好了我叫你。”
    季煙不是沒去別人家裏做客過,她也會跟人家客氣問要不要幫忙什麽的,通常得到的回答是不用。
    往常她客氣客氣也就過去了,可這次卻是過不去的。
    因為對方是王隽。
    她杵在廚房接近門口的位置。
    那邊王隽把菜都切好了,見她還站着,想了下,問:“不好意思?”
    她嗯了聲。
    他說:“不用不好意思,以後這樣的場面你會經常看見。”
    以後。
    季煙坐在客廳的沙發,聽着廚房那邊傳來的聲音。
    她扯了個抱枕,低頭埋在抱枕上面,嘴角彎起,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原來,他考慮的是以後。
    盡管他們現在的關系随時都有可能結束,可是聽到他說‘以後’的時候,她還是免不了一陣心顫。
    多動人的兩個字。
    竟然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二十分鐘後,王隽用托盤端着兩碗面出來,季煙忙起身問:“我幫忙拿筷子吧。”
    王隽說:“在架子上。”
    她走近廚房,在水槽的地方看到了呈放碗筷湯匙的架子,她不太确定這些湯匙他平時是怎麽個使用方法,比如他用的是哪種,她要用的又是哪種。
    她想了想,走到門口,問:“這個筷子湯匙要怎麽拿?”
    王隽思索了會她的話,好半晌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他經過她走進廚房,季煙微愣,趕忙跟進去。
    王隽拿了兩套,轉過身,見她就在身後,他指了指右邊:“這套給你可以嗎?”
    怎麽跟哄小孩似的。
    季煙說:“都可以,我不挑。”
    王隽眉梢微楊,彎了下唇角,淡淡笑着:“嗯,你說過,你好養活。”
    !!!
    季煙臉紅如血。
    王隽已經拿着筷子和湯匙走出去。
    “你再不出來吃,面坨了口感會變差很多。”
    他的聲音不緊不慢響起。
    季煙出來,別扭地在他對面入座。
    熱煙騰空升起,繞在兩人之間。
    他吃得很慢,幾乎不發出聲音,季煙受他影響,也吃得很慢很仔細。
    吃了一會,王隽突然擡頭,問:“吃得習慣嗎?”
    她連連點頭,咽下嘴裏的,說:“很好吃,我好久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面了。”
    他笑:“不用勉強為難自己。”
    “?”
    愣神間,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覺得她在客氣,她在恭維他。
    季煙放下筷子,鄭重其事地說:“是真的好吃,”怕他不信,她又強調,“我家裏廚藝最好的是我爸,你比我爸爸煮的還好吃。”
    他笑着看她,笑意依舊很淡。可季煙卻覺得,兩人的距離這算是又近了一步吧。
    吃完飯,王隽收拾飯桌,季煙要幫忙,他說:“你去卧室的櫃子找套新衣服,休息會去洗漱。”
    今晚來得突然,确實沒考慮到要洗澡的事。
    季煙問:“我穿你的衣服?”
    “嗯,”他或許也是不好意思,輕咳了聲,“櫥櫃第二層有新衣服,你不介意的話,先穿一晚,之後你把習慣穿的衣服牌子發給我,我讓人買。”
    又是買拖鞋的,又是置辦衣服的。
    一個晚上,季煙覺得,她在不知不覺間完完全全被王隽俘獲了。
    盡管,他可能認為這樣方便往來。
    可她難免感性。
    王隽在廚房,她去他的卧室,在他說的櫥櫃中,她果真找到了幹淨的衣服。
    如今已是初夏,天氣日漸炎熱,短袖短褲已經能解決當下的穿着問題了。
    季煙拿了一套黑色的,放在沙發上。
    快一點的時候,兩人都梳洗幹淨。
    時間實在晚,盡管明天周末,兩人都沒那個力氣做那事。
    王隽說:“睡卧室?”
    季煙看了看他,極為真誠地問:“可以嗎?”
    他皺了下眉:“為什麽這麽問?”
    又不做,純蓋被子睡一晚,季煙想問他,這真的是可以的嗎?
    可她的勇氣在剛才已經用幹淨了,現在是斷然再問不出口。
    她抿唇不說話。
    王隽說:“我晚上睡覺喜歡開燈,你如果不習慣,我另外給你整理個房間。”
    這麽晚了,還讓他收拾,多麻煩。
    季煙笑眯眯的:“不用了,我睡眠很好,開不開燈無所謂。”
    王隽顯然驚訝:“是嗎?”
    她用力地點點頭:“你待會就知道了。”
    王隽默了會,輕輕微笑。
    是夜,兩人各占一邊,房間裏亮着橘黃的燈,很柔和,并不刺眼。
    季煙雖然都是關燈睡覺,但是她想,應該還是能适應的。
    她別過臉,看着王隽。
    他躺得規矩,弄得她都不敢輕易動了。
    王隽說:“睡不着?”
    她說:“不是。”
    “那是什麽?”
    外邊是無盡的夜色,屋裏是蠢蠢欲動的氛圍,季煙想,都躺一個床上了,再親密的事情都發生過了,怕什麽。
    她快速說道:“我能抱着你睡嗎?”
    知道這話太過大膽,恐怕王隽是不能接受的,她說完,迅速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那邊果然沒聲。
    是在嫌棄她吧。
    丢人。
    “可以。”
    忽地,橘黃色、滿是靜谧的房間裏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
    季煙拉下被子,露出眼睛,轉過臉看他。
    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這麽過分的要求他竟然能接受。
    王隽說:“你不想了?”
    “想,”怕他反悔,又怕自己丢了這次機會,她挪到他身邊,側着身擡手抱住他的腰,說:“你不要嫌棄我。”
    左右都抱上了,還有什麽話說不出口。
    反正都是一刀。
    先抱再說。
    王隽沒說話。
    但季煙感覺身上傳來些許動靜,她看過去。
    王隽在給她掖被子。
    她心怦怦跳着。
    她比之前還要心動了。
    救命!這個男人怎麽就那麽會?!
    他到底是本性如此細致周到?
    還是專門無形撩撥她的?
    季煙心裏有很多疑惑,更是有股沖動讓她想問他。
    可是懷裏源源不斷的溫度又在無時不刻地提醒她。
    所謂見好就收。
    不要一時得意忘形打破平衡,享受當下就好。
    她逐漸冷靜下來。
    或許是真的累了,沒一會,她抱着王隽,沉沉睡去。
    王隽看了眼她,呼吸平穩。
    還真的如她所言,不挑食,不挑地方,不挑燈光,睡得是相當的好。
    從小到大,除了小時候和好朋友擠過一張床,除此之外,他再沒和人睡過一張床。
    可最近,他屢次打破習慣,和一個人共床而眠。
    睡覺就算了。
    飲食男女,人之常情,沒什麽稀奇。
    可當她提出要抱着他睡時,到底又是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答應了。
    就像他不知道在聽到溫琰說起部門有個人還在加班,下班時,他也說不清存了什麽心思沒走專梯。
    就像他也不明白為何會突然把帶她帶回家。
    自從那晚之後,很多事情都不同了。
    季煙動了下,整個人貼近他,将他抱得緊了些。
    按理說,她睡得這麽快,想必是不容易被吵醒的。他完全可以退身離去,換個位置睡覺。又或者,把她推開,隔開兩人的距離,明早醒來他可以暗示她,是她自己睡得不知所以造成的。
    可無論是哪種,王隽都沒有做。
    他唯一做的就是,幫她檢查被子,不讓她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