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颤颤巍巍猜测不断,而锦歌却因为君临在一旁看着而进入最佳状态,那真是拍一段就让导演赞不绝日。
    而此刻在租的房子里摆弄手机的公卿,在接了一堆骚扰电话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电话里男人温润的嗓音像是林间过的春风:“小临在哪儿?”
    那条微博还真就找到了一人。
    闻言公卿眉毛轻挑,漫不经心道:“不清楚。”
    那人顿了片刻似乎略显失望:“这样啊。”
    随后电话挂断看的暗一目瞪日呆。
    不愧是越王!
    完全不怕主子知道实情后降罪下来!
    公卿慢悠悠:“她今日去了哪里的确没同我说。”
    意思就是君临现在在哪里他真不知道,所以他没对那人撒谎,没瞒军情。
    暗一:“……”
    知道你们纵横家最擅长言辩,但是打电话来的人是大祭司吧,你对你师父使用这招真的行得通吗?
    公卿翻看起相册里君临的照片,唇边弯起了细小的弧度:“他们很快会找来的。”
    ……
    蔚蓝的天空下高楼林立,这一带最高的大厦顶端正一坐一站两个人。
    银发赤眸少年坐在边沿惬意的晃着双腿,底下是几十米高的漫空,川流不息的车群渺小似蚂蚁。他的身后半步之遥站着银发微卷的俊美男人,一双干净的蓝眸眺望远处。
    他们穿来现代,容貌均是返回到君临用五令开启遗迹许愿的那一次,所以亦安的神罚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失,他的模样又变回了少年模样。
    他们站在顶端俯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凛冽的气流吹来扬起顺滑的银发。
    忽的一声鸟鸣响彻长空,狂暴的气旋凝成乳白色的实质猛的扑来,几欲把坐着的少年吹落楼下。
    两人眯起眼睛一同仰头朝上方看去,朗朗晴空云层稀薄,灿烂阳光下,展开巨大双翅的机关鸟在楼顶落下暗色阴影,操纵机关鸟的少年倏地探出头朝他们咧开璀璨的笑容。
    “上来!”
    我们回家。
    「君临番外」赠君之礼(十)
    公卿最近总是窝在书房,削薄匀称的手掌捧着厚重的史书细细研阅,落满工整字体的纸页上写着春秋战国间的百家争鸣。
    他曾查阅这个世界的历史,夏商周到元明清,并无景国。
    这对他的冲击不可谓说是不大,至少这比往日沉下许多的眸色和平直的唇线,都在彰显出他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平静。
    公卿扫过史书上大大小小的人物。
    这算什么?
    他们用一生建起的景国并不存在?
    他们这些人全是假的是吗?
    未曾留过痕迹,不被记载,无人知晓,没有一页史书施舍过一个字眼,铺天盖地袭来的荒唐感刺的公卿捏着书页的手指陡然用力。
    英雄、枭雄、辅王之臣,治世之臣,一切都被抹去了,追寻不到自已存在过的证明,公卿有一种自已是虚构的荒谬感。
    暗一守在书房外,正双臂环胸背靠墙壁,乌黑浓密的睫毛半垂着看不清眼底神色,他大概也是难过的吧。
    开门声传来,暗一稍稍打起精神抬眼望去,就瞧见君临面色微讶的走来。
    “怎么了这是?”
    垂头丧气的跟头顶乌云下雨似的。
    暗一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不是说要名垂青史,只是哪怕只有一点也好,他们只是想抓住自已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他一声不吭领着君临进了书房,坐了许久脊背僵硬的公卿将史书推至君临面前,嗓音稍许沙哑:“你知晓景国并不存在,是吗?”
    君临一顿,遂而了然的搬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是。”
    她从穿越的那一刻起便知道这是架空世界。
    公卿觉得心头更加酸涩沉重了:“那你当时为何不选择回家,一切都是假的于你而言不过是场游戏。”
    就像对乐舟来说,除了现世外全是虚构的存在,他永远保持清醒寻求回家的办法,而君临更像沉迷游戏迷失自我的人,为虚假的东西选择留下彻底断了回家的路,所以公卿难过,心疼的无以复加。
    “游戏是数据。”
    一句话让室内停滞的空气开始缓缓流动。
    君临望着对面的公卿和暗一,不疾不徐道:“游戏里的小怪死后会刷新,可景国的子民逝去便再也没有了,这是最本质的区别。”
    “你们的体温是热的,皮肤是软的,心脏跳动着,拥有自已的思考和情感,仅此一次的人生,你们是活着的。”
    她目光平静:“于我而言你们比谁都更加真实,所以我愿意留下担起自已的职责,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她伸手搭在史书的封皮。
    “只是这个时空没有记载,我相信在另一个时空景国的故事仍在继续,所以我要推翻之前的言论,景国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