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那逆子敢暴露,说明屠刀马上就要落下了,所以对方才会胜券在握,以至于肆无忌惮地对他披露这些。
    倘若左相在皇上面前暴露出他得知了背地里的这些算计,恐怕皇上会瞬间将准备好的屠刀斩下。
    可左相又不能什么都不做,他已经没有活路了,可他全家……他报以厚爱和半生心血的那个儿子,绝不能和他一同被清算!
    或许……左相眼睛亮了一瞬。
    或许,太宰会和他提前说这些,心中还是残留了些许对这左相府的感情?对他们这些血脉亲人仍然有点怜悯与偏爱?
    本怒火在胸,几乎要开口怒骂太宰有违孝道天理难容,但左相强行压了下去。
    终究是在曾经的明君手下升到左相的男人,他片刻间脑中闪过了无数破局的谋划,却又一条条删去。
    最终,左相下了一个最稳妥的决定,能将他相府的损失降到最低。
    他的面容已经不复一刻钟前的高傲贵气盛气凌人,如此快速地步入苍老。
    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用从未展露在人前的屈服表情,上前拉住这个从未被他看在眼中的儿子。
    太宰任由左相将他拉到花园的偏僻角落,好整以暇地看着左相,心中默念着早已写好的剧本。
    对方说出的每一句话,几乎都在剧本中有所对应。
    听完左相掏之肺腑的真情倾诉,太宰也表现出一副迟来的父子相得的假象。
    “父亲,您现在和我说这些也晚了。”太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我知道。”左相退后半步,双眸湿润。
    “老夫晚年财欲熏心,对不起圣上的看重,但……家人是无辜的啊!”
    ‘演的真好,不愧是玩弄权势的朝臣。’太宰也表现出被感动的样子。
    实际上左相府应该没人不清楚左相的贪腐,毕竟生活水平如何,身处这个环境中的人总该有所感应。
    不过太宰也没必要真将左相斩尽杀绝,他并没有那种胸怀天下嫉恶如仇的感性。
    于太宰而言,性价比最高的利用方式,就是用左相府其他人为人质,将左相变为手中利刃。
    不过,这般计策所带来的结果,要比将左相府全家抄斩带去的利益高得多。
    ……
    待云州王抵达京都后,皇帝派去了最好的十位御医帮他祛毒。
    然而云州王不知道的是……那封想要共谋大事的信送到左相府的后一刻,左相就拿它在朝堂之上,面对所有朝臣,将他与云州王共商谋逆的事情定死。
    在左相口中,他与云州王的书信往来早已持续一年之久,他心中一直在纠结是否要顺从云州王,协助对方谋反。
    左相府的所有人都不清楚此事,而左相如今翻然悔悟,为自己的私心与不忠心生惭愧。
    检举了云州王的左相撞死在了朝堂上,左相府三个有职位的公子全被免职成为庶民。
    但由于左相的及时悔改,以及揭发云州王的义举,皇上没有追究左相府其他人的连带罪过。
    只是在太宰拿出左相贪腐的证据后,查抄了他们的家产而已,几个公子皆没有落得戴罪之身。
    未来新皇继位大赦天下后,他们还能重新考取科举,入朝为官。
    因为太过自信,且不想立即举旗谋反的云州王没有带大军入京,是而毫无波澜地被缉捕归案,审理仅一日便午时问斩。
    于云州王书信中被提及的名捕死神,左相死前没有提到他,而书信只有皇帝一人看到,皇帝没有追究,这件事便不为人所知地隐匿了起来。
    待云州王问斩后,太宰买了临着吴邪的小院作为新居所,第二次清晨便跑去苏暖那里。
    他推开门伸了个懒腰道:“好麻烦啊,幸好插了一脚,让皇上把我免职了,这下终于可以摸鱼休息啦。”
    实际上免职也是为了大局考虑,他从始至终也没有片刻摸鱼过,但太宰就是有将正经事用不正经语句说出来的能力。
    “你就不怕皇上真把左相府满门抄斩了?”苏暖带着笑意看向他。
    太宰叹了口气,“如果皇上能看出我急迫地想要投入永恒沉寂中休息的心情……让他杀死也没什么。”
    可他不能死,在赢得救世之战胜利前,他不会倒在任何地方。
    “老师。”太子的声音迟疑地在屏风后响起。
    “诶!”太宰睁大双眼,明明进门前就知晓房间中都有谁,可他还是控诉地看向苏暖。
    “暖暖,他为什么在?你居然移情别恋?”
    “我要闹了!”
    苏暖本来有点担忧的眼神瞬间变得无语,半眯起眼转开视线,甚至夸张地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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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写的不好,也太过于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