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诶, 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是上回南音抱着猫来找梁臣远?还是上上回庆祝自己出院一起吃饭?
南音迟疑了一下,梁臣远就先他一步答了:“今晚。”
方天立挠头:“那就是刚才?”
“不是。”梁臣远十分淡定地看了下表:“还得等一会。”
方天立“啊?”了一声,显然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但梁臣远也没有展开解释,而是道:“今晚谢谢招待,我们也走了。”
方天立明显还沉浸在上一句回答里,但也本能的触发了离开的回复:“那慢走,注意安全哈。”
下楼的时候,南音拽住梁臣远的胳膊:“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梁臣远明知故问:“哪句?”
南音:“就是他问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你答的那句。”
梁臣远:“还得等一会儿?”
南音小鸡啄米点头。
梁臣远看了他两秒:“就是还需要一点时间的意思。”
南音:?
解释了,但又好像没解释。
梁臣远转而牵住他的手:“跟我回家?”
这几次出门晚,最后基本都是跟梁臣远回了家,因此南音没挣脱。
路上,他有心想询问一下两人的关系,但梁臣远神色淡淡,后来干脆闭目靠在车座上,南音的话几次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算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半刻。
开门时,梁臣远落后的半步,南音换下鞋进到屋里的一瞬间,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空气有一点凉,空中飘浮着很淡的花香,南音往里面走了一些,鼻尖萦绕的味道越发明显。
他想去摸墙上的开关,黑暗中某样东西忽然窜过来,下一秒就到了自己脚边。
借着背后走廊里的亮光,南音看清了,是箱箱。
南音就先蹲下身安抚猫猫,箱箱叫了一声,南音忽然发现她身上系了一条花带,上面开着细细小小的花朵,一路蔓延到尾巴上,怕伤到猫,还垫了一层柔软的绸布,使得她成为了一个移动的鲜花展示台。
南音忽然有了个隐隐的猜测。
就在这时,身后的人进来了,“啪”的一声,打开了开关。
从门口到卧室的一路都铺满了鲜花,有完整的花束,也有散落在地上的花瓣,碎冰蓝和白桔梗为主调、以及大片的蓝绣球、白荔枝和尤加利叶。
南音一路过去,在主卧前停下了脚步。
鲜花一路蜿蜒到最前方,桌子旁边系上了高低错落的气球,上面摆了香氛和气氛小球灯,最中间是一只礼盒。当然,这些都是其次,最引人注目的的,是中间一整面墙上,挂满了南音的照片。
有他上公共课神游的、在图书馆埋头啃书的、在湖边随手喂鱼的,在活动室和人谈笑风声的……有林荫路上清晰的背影,也有只能看到轮廓的侧脸,各种各样,甚至能追溯到自己高三那一年。
最中间的那张有点模糊,但出现了他的哥哥和姐姐,旁边还有两张他站在宴席间举着香槟酒的照片。
南音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从衣服认出,似乎是自己16岁生日,南父在别墅里举办生日晚宴的那天。
难道…梁臣远那个时候就认识自己了?
可是他完全没有印象啊。
南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曾经提过这个名字,但他倒是意识到了一点,如果他们家和梁臣远家从来没有交集,那南父也不会去参加那场葬礼,所以,极有可能他们曾经出席过某个相同的场合,只是自己还不认识对方。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十六岁。”
身后有声音响起,南音回头,梁臣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我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没什么感觉。”梁臣远说,“但拍完的那天晚上,我看了很长时间。我没洗出来,只留在相机里,从那以后,几乎每天都要看一次,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想想,可能是那个时候就喜欢你。”梁臣远的声音很平静,南音心里却掀起一阵惊天骇浪。
梁臣远走上前,打开了桌上最中间的礼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宝石胸针。
蓝色深邃得仿佛海洋,然而透过后面的灯时,似乎有光流过,宛如翻涌的海浪。
南音这回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和他在那天晚宴上戴的那只宝石胸针是同一个牌子,不过是今年的最新款。
这个牌子的设计深得他心,但这款还没来得及购入,没想到先在这看到了。
南音有点说不出话,就看了看胸针,又看了看梁臣远。
梁臣远被他看得有点紧张,解释道:“你说过不收低于你胸针价格的礼物。”
这个应该还算合格?
南音:“我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