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冰冷的容颜一如记忆中那般，她血瞳幽幽，在印入鹿砚的身影时划过一丝笑意，那人唇角微勾，久违的空灵淡漠嗓音响起。
“开门风动竹，疑是故人来。”
“你这家伙……”鹿砚几乎是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她鸦黑色的睫羽因为情绪激动而细微地颤动着，她舒心一笑，十分有默契地说道：“西窗下，风摇翠竹，疑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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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苍翠，微风正好，二人于案台落坐，鹿砚端着白玉茶盏，袅袅热气从茶盏中飘出，司染手执高脚杯，殷红似血的液体在里面碰撞、摇晃。
“叮。”二者相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她们相视一笑，月色之下，相互对饮，一如往昔。
鹿砚垂下长而密的眼睫，一手端着茶盏，另一手拿杯盖轻轻撇去上面的浮沫，轻声呢喃道：“……恰如灯下，故人万里，归来对影。”
她说罢重新抬眸，望向对面坐着的那个人，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切：“染，你这会……是真的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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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番】已故神明的神域
“你今日是要同本殿吊文了吗？”司染微微一笑，她轻抿了一口杯中红酒，将唇瓣都染上些许艳色，才缓缓开口道：“人生聚散常如此，相见且欢愉。”
鹿砚轻挥手指，仙力生效，头顶上出现一盏夜灯，她轻轻放下茶盏，取下手上的佛珠缓慢拨动着，语气不疾不徐：“吊文？不是你先开始的吗。”
“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不是梦。”司染见此也敛了笑意，她放下酒杯，一双如血色宝石般纯粹的眼眸望向鹿砚，终于正色道。
“饮溪，我回来了。”
她声音一如既往地很轻，很淡，却在瞬间令鹿砚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
鹿砚微阖眼眸，拨动青檀佛珠的手指一顿。
你回来了……那便好。
他日再相逢，清风动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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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鹿砚后，司染并没有直接回血族。
距离那个日子已经很近了，她的时间不多。
玥上宫。
——这是挽辞，也就是已故神明的居所，是一片早已荒废的破败不堪之地。
司染不知道去何处可以找到她，只好来了这里。
玥上宫位于厚重的云层之中，其说是宫殿不太准确，更为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座城。
司染一路走来，看见了许多沉睡不醒的黄色五角星——那是月上之神的子民。
因为月亮的神明陨落，这座宫殿没有神力维持，他们也陷入了长久的沉睡，唯有下一任神明继位再次开启这个宫殿时，他们才会苏醒。
下一任神明……想到这，司染眼神暗了暗。
她抬眸看着眼前这座高大巍峨的宫殿。
月光石、水晶、夜明珠、钻石，如果挽辞还在，如果明月温和的光辉印在上面，司染能想象到，那一定是一座非常璀璨夺目、耀眼如斯、高贵圣洁的宫殿。
但是如今没有月上之神，月亮的光辉黯淡，并不能透过厚重的云层照射到这里来，昔日繁华的神域唯有一片灰暗、死寂。
她抬起手，暗红色的血袍滑落，露出一截苍白孱弱的手腕。时隔千年，那里早已没有了那金色的六芒星。
正当她想推开殿门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强劲的神力袭来，司染没有任何意外，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当即反手一掌打出去，灵力催动，袖袍扬起。
一个冷冽空灵的女声响起，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放肆——”
更加强盛狠厉的神力扫过来，眼前爆发出几乎能将人视网膜都灼烧的雪亮白光，整个玥上宫被这光芒印亮，如同白昼。
司染到底是刚复生灵力还未完全恢复到鼎盛时期，不过她也没打算跟神力硬刚，退后半步，收了手。
司染唇瓣轻启，唤出那个名字：“挽月。”
“还是……”她似笑非笑，补充道：“本殿应该唤你神怜？”
白光渐渐散去，露出了挡在殿门前的挽月，她面容冰冷，眉眼之间仿佛山巅之上千年不化的积雪。
挽月微愠，银色的眼眸无尽寒意，清冷的嗓音响起：“谁允你随意踏入已故神明的神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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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番】挽月VS司染
“谁允你随意踏入已故神明的神域了？！”
司染闻言，终于有了些反应，她撩起如鸦翅般的睫羽，一双纯粹的血色眼睛看着神怜，平静道：“本殿想来，便来了。”
“不来，如何寻你？”
她此前并未与挽月有过任何交集，并不知晓挽月有可能在何处。
身为颜爵的女儿，她有可能在翠竹轩，又或许在花翎的花海潮，再不济，人类世界等等均有可能。
但是司染并没有耐心一个个寻找，于是选了一个最快最便捷的方法——那便是直接来挽辞的玥上宫，随便搞出点动静逼她出来。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挽辞是她平生最敬重的人，是禁忌，司染在他死后做出闯入神域这种不敬之举，让挽月非常、非常生气。
“叶罗丽魔法——苍月天罚，诸神殁灭，神祗陨落，万象归寂。”
诡谲古老的咒语念出，挽月……或者说神怜，她二指并拢立于身前，蓦然抬眼，浅银色的眼眸划过一抹亮光，嗓音清淡冷然地吐出最后几个字音。
“苍月天罚·诸神殁。”
司染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意外——这是一种具有天罚威力的至高法术。